“我跌跌撞撞地向出口方向奔去,倒是迷了路,耳邊模糊傳來那些妖怪氣憤的吼聲,我想本身完了,終究也要和那些死去的弟子一樣,葬身在這妖孽叢生的處所……”
“有一次,我和幾個修為較高的弟子被派去偷襲妖界,我固然不肯,但也冇有體例。偷襲停止得非常順利,我們斬殺了很多貘妖,就在撤退的路上,我卻和其彆人走散了。”
“俄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嬰兒的抽泣聲,我吃了一驚,頓時健忘了現下險境,見妖怪還冇有發明本身,躡手躡腳地向哭聲方向走去,待走到跟前,隻見地上倒著兩具屍首,一具是貘妖的,另一具則是與本身一同前來的一名弟子,一個繈褓掉在兩具屍身中間,已然被血染紅,繈褓中的嬰兒正哇哇大哭不止。”
“這嬰兒當然不是與我們一起來的,天然是貘妖的幼兒了。她族人害死我師父,以及浩繁的師兄弟,我本應恨她入骨,一劍將她斬為兩段,但是我望著她那張驚駭的小臉,內心倒是如何也恨不起來,反而感到無窮的苦楚,說甚麼也下不了手,腦筋中一個聲音不竭的呼喊:‘殛斃一個冇有還手之力的嬰兒,算甚麼豪傑豪傑?!’”
“因為事關派中奧妙,飛昇的內幕事前並冇有奉告統統弟子,眾弟子中曉得黑幕的隻要玄霄、夙玉兩人。宗鍊師叔對此非常悔怨,他千萬冇有想到,妖界的抵當會如此狠惡,如果他能事前奉告大師,讓弟子們有所防備,不致措手不及,這一天的死傷便毫不會如此慘痛……”
“我孤身一人帶著那嬰兒悄悄返回本身房間,用了很多貴重靈藥,終究治好了那嬰兒身上的傷。但是眼下瓊華派和妖界勢不兩立,這嬰兒身在派中,委實是傷害之極,我俄然想起師叔送給我的‘帝女翡翠’,將它佩在那嬰兒身上,隱去了她身上妖氣,不致被旁人發明。”
“我見她傷勢甚重,再拖下去,隻怕有性命之憂,俄然間將甚麼師門道義全都拋到腦後去了,隻是萬般不肯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當下將她抱在懷裡,謹慎翼翼地向外走去。真想不到,這迷宮普通的妖界,竟讓我走了出來,一起上也冇趕上妖怪,我們兩個,都好好地活了下來……”
“我的修為固然不深,之前也曾多次下山除妖,冇少與法力相稱乃至勝於本身的妖孽苦戰,好幾次死裡逃生,內心卻也冇生過半點害怕。但是本日,我看著這如天國普通的場景,內心倒是驚駭得不得了,我不是怕死,但是,一想到師父、玄震師兄、另有其他那些常日裡情同手足的師兄弟,他們死時的慘狀,我的雙手就抖個不斷……”
“我鬼使神差地將她抱了起來,見她身上也流出血來,顯是被那弟子的劍氣所傷,心中驀地間湧起一股顧恤,不曉得那死去的貘妖是她的甚麼人,如果是她的父母親人,那我們這些王謝樸重的修仙之人,又何嘗不欠下了她一筆血債?”
“夜裡,我和其他幾個弟子受命到捲雲台上巡查,以防妖界再次來襲。”
“我眼看著這些天的慘狀,打心眼裡不想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也隻是生靈塗炭,不管是人還是妖……眼看當月朔同入門的師兄弟,一個接一個地死去,變成冷冰冰的骸骨,就像是一場惡夢……我甘願不要甚麼飛昇、甚麼成仙,也不但願再看到滅亡和殛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