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當即點頭同意:“和親刻日在秋末,距今另有三個多月,你既這麼有孝心,那就去吧,也好代朕向你娘道個歉。”
武烈帝長歎一口氣,輕撫李韞項背,柔聲問道:“好了,讓你去和親,的確是無法之舉,你說吧,想要甚麼,朕有的都能給。”
“滾出去,將衣衫髮髻清算好再出去。”
“是,兒臣辭職……”
武烈帝深思了半晌,輕喚:“來人,去將老八帶入宮來——”
李韞揣好玉佩,拘禮拜彆,東風對勁跑出禦書房。
李勳牙齒卻咬得更緊了。
“謝父皇賜罪!”
“兒臣……在!”
“父皇,兒臣並非成心要唾罵——”
李老八,隻要你在都城一天,咱倆就冇完!
“可惜甚麼?”武烈帝問道。
“可惜我娘已分開人間,兒臣多但願她能看到我立室立業、封王賜爵啊……自打娘她生下我,連月子都冇坐完便下地乾活兒,靠著一雙粗糙的手織蓆販履將我哺育成人,最後卻積勞成疾,放手人寰……”
“父皇,兒臣曉得,此次去燕地就藩,恐怕此生難再涉足中原,是以想哀告父皇能脫期些時候,好讓兒臣回一趟南邊故裡,到我娘墳前去見上她最後一麵。”
先打情懷牌,再打豪情牌,這雙管齊下,心再硬的人也扛不住吧?
李勳妒忌臉皮幾次橫跳,李老八這是迴光返照了麼?明顯是個窩囊廢,怎俄然變得這麼聰明瞭?
“父皇,兒臣並冇有抗旨不遵,反倒還要感激父皇犒賞爵位與封地,
“哦?”武烈帝眯了眯眼睛,“你倒是說說,謝甚麼罪,謝甚麼賞。”
“不必費事,我來了。”
“父皇,你可得為兒臣做主啊!”
李勳吹鬍子瞪眼,卻不知如何回嘴。
武烈帝輕喚,持續拿起奏摺瀏覽。
武烈帝眯著眼睛,在他印象中,老八這個兒子,說話向來是弓腰駝背,吞吞吐吐,可麵前看來,倒是舉頭闊步,有發自內心的自傲。
一旁的李勳瞠目結舌,這傢夥也太能演了吧?
李韞大步走到武烈帝身邊與之同框,衝李勳問道:
“老三。”
等出了房門,謙虛姿勢又蕩然無存,癡肥淤青的臉頰上,是毒蛇般狠辣的眼神。
“但是兒臣故裡在南邊,此去山高路遠,家裡除了幾個小仆外,連像樣的侍衛都冇有,我如果半道有甚麼閃失,恐怕還會影響到國度大計……”
武烈帝臉上冇甚麼神采,眼神中卻多了幾分笑意,這老八神采奕奕,字正腔圓,彷彿冇有設想中那般膽小,反倒聽他的辭吐,另有那麼一些小聰明。
大周武烈帝李昀正悠然看著奏摺,他昂首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李勳,眉頭微微一皺,先是道:
武烈帝眼中笑意更濃了。
此時現在,父子之情,彷彿已大過了君臣之彆。
李勳膝蓋一軟,跪得五體投地,頃刻間,汗如雨下,“父皇,兒臣,兒臣……”
“老三,你睜大眼睛瞧瞧,我的鼻子,嘴巴,耳朵,與父皇的確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誰瞧了不說我倆是親生父子?倒是你,一臉鄙陋,長相醜惡,跟英勇神武的父皇像不了一點兒!”
“行了,朕最恨手足相殘,你們二人都有錯誤,各自罰俸半年,歸去好生檢驗!”
“父皇,此次兒臣入宮,是為兩件事。”李韞衝武烈帝一番拘禮,隨後比出兩根手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