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頭伴計給馬套車，說：“那四匹留著給你喂草。”

窯主抽幾口手中的煙，說：“這五萬五的磚，和五千五的瓦，都拉到哪去？”

窯主回，“在窯洞。”窯主往門外走，“村主跟我來。”他看眼方頭伴計，叮嚀道：“去馬房，拉馬車去，拉磚瓦了。”

管家擺過地攤賣過菜甚麼的，會算賬。他吧嗒吧嗒算了兩回，皆是同一個數，‘五百二十五金’。管家算罷，將算盤一晃，道：“窯主算的冇錯，五百二十五金。也就是五元寶兩條五金。”

“哦那邊。都拉那邊？”窯主問。

窯主抽口煙，煙剩未幾。他道：“套五輛車，冇那多人趕馬車，馬車也未幾，還得留人看磚窯，那還燒著磚呢。”窯主又道：“統共五萬五塊磚，另有五千五百瓦。就這些。”

“窯主村主在等著呢。”方頭伴計牽馬，給馬套車。這馬車四周皆有擋板，骨架還是鐵的，車軲轤也是寬的，專為拉磚瓦而設想。

看著新奇的磚瓦，村主道：“這磚瓦不錯呀？”

老夏雖被方頭說了，但套車還是有板有眼，細心的套。

村主將簽了字，蓋了章的紙疊好，放進衣帶。村主拿起硯，走兩步將墨往門口一揚，返來拿紙將硯擦了。也將那支蘸了墨的筆，用紙給吸了墨。

窯主走進窯洞，窯洞皆是通著的。村主管家一出去，便覺熱乎乎的，有工人在搬磚。工人們皆光著膀子，脊背上的汗油反著汗光。

村主、管家，跟著窯主走至磚窯東側，窯洞有七八個。窯主道：“磚瓦都在裡頭呢，有的工人們還在燒呢。”

窯主哼一聲，點點頭。

方頭伴計先將一輛馬車套好，拉了出去。

“你・・・”老夏冇有攔著方頭，他道：“你著啥急？”

老夏歎下氣，不再給馬喂草，他解了馬繩，去給馬套車。口裡說著：“五輛車十匹馬，咱這還能再套倆馬車。”

方頭伴計出了窯洞，便跑去老夏那，將窯主的話說給了他。他見老夏給馬喂草不套車，問：“你咋還冇套車呢？”

窯主將簽了字蓋了印章的紙細心疊好，放進褲中袋裡。他手中掐著煙，吸口，吐口煙霧。

窯主朝門口伸手：“請。”

方頭伴計解了兩匹馬繩，牽馬道：“兩匹馬拉車能耗啥體力，那軲轤都是圓地，一拉就走。”

方頭走進馬房，見老夏套車，說：“你當不了馬隊，餵馬都輕易被殺。”

出了屋子，村主瞅瞅院子，院子隻要一堆磚一堆瓦，磚瓦未幾，每堆也就幾百個。滿院子皆罈子水缸，另有盤子和碗。

磚瓦堆放著，一摞又一摞。窯主指道：“看，都是新磚新瓦。”

“曉得了窯主。”伴計回一聲，便去磚窯西馬房叫看馬的拉馬車。

老夏用力往出拉車，斜眼瞅方頭。

窯主回：“安然磚窯。咱村的名。”

老夏乾活慢，但細心，套車套的有板有眼。方頭伴計返來見他乾活模樣，說：“將馬套車上便可，你乾的細心，我看像磨時候。”

窯主在兩張紙上簽了本身的名字。村主將兩紙取來，拿出印章，朝印章哈口氣，鐺鐺兩聲，蓋在兩張紙買方後。

方頭伴計又解兩匹馬，將馬牽去給馬套車。

窯主接了筆，看到賣方兩字。他問：“兩張紙都簽？”

“得嘞。”窯主抽口煙，吐口煙霧。

老夏將一匹馬往兩條車把間退，說：“不乾活的我給喂草，要乾活的我卻冇給餵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