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老者帶著五十兵丁解纜，前去沈府。

中年人迷惑道：“父親，家中另有很多極品龍井，何必采辦那等劣茶。”

“隻因時而至，朝廷民氣已失，你可知江西最新諜報？兩江雄師囊括江西諸縣，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這纔是民氣。”

“甚麼？閉門羹？”

老者道：“他隻說了一個字——滾。”

“甚麼？”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驚雷，在貳心中轟然炸開。

“何為逆？何為不逆？”

因而他當即抱拳道：“多謝樵猴子諒解！”

“隻是大晉積弊已深，纔有現在之亂，我等讀書人豈可不報效朝廷，為聖君分憂，反而從賊做亂，倒反天罡？”

“若你能壓服他，我沈樵山，願效犬馬之勞！”

“猖獗！”

安南侯哼道：“這個老東西，真是活膩歪了，你先讓孔鯉號令墨客，明日一早帶五十個兵去見沈樵山，我不信他還敢不見。”

沈樵山歎聲道：“一個目無長輩的長輩，一個傲慢的年青人，這幅字所寫，就是他之所言。”

杜可溶道：“故所願也！”

說到這裡，他又有迷惑：“不知公言‘此人’，究竟是誰？”

“但我也見過聖君！”

杜同心中暗笑，一個長輩安能壓服老夫？

他現在卻不曉得，該如何提起這四句話。

沈樵山歎道：“可溶，明日下午，可願與之一論？”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承平！

杜可溶俄然心中絞痛，連退數步才站穩法度，麵色慘白，驚聲道：“此句豈是長輩能言！”

杜齊深深一歎，慎重道：“樵猴子，你是養尊處優之人，你不曉得現在的大晉是甚麼模樣啊！”

那是他的對勁之作，他從未寫出這般神品之字，隻因那天心潮彭湃，聖賢附體。

安南侯眉頭緊皺，迷惑道：“沈樵山阿誰老不死的甚麼時候這麼大膽了，敢讓你閉門羹？你冇說是我派你去的嗎！”

他昂首看向牆上那副字，卻俄然愣住了。

“錯了！都錯了！”

“你說背叛，不錯，老夫的確是背叛！”

“那妖妃不過一賤婦，靠著點權謀手腕，便可榮登大寶，主宰天下，大晉的江山早就爛了，朝廷不早點崩，百姓隻會持續刻苦。”

“若你至心想請我出山，明日下午再來，與此人辯論一番。”

說實話，沈樵山擺盪了，他不曉得該幫哪邊了。

“八年前我從神京回往臨安府，興趣之下，一起從河南至湖廣，至江西而歸。”

字如刀刻斧鑿，剛毅有力，風骨傲然，而內容……

沈樵山倒是冷冷道：“何如可溶現在已然從賊，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是！”

老者歎了口氣，苦笑道：“說了，但沈樵山還是不見，隻是讓管家傳話，說身材不適，回絕見客。”

這天下啊，到底該去往那邊！

“但老夫叛的是敗北的大晉，忠的是黎庶萬民。”

安南侯騰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立即帶人去！立即去！”

中年人趕緊退出房間。

老者淡淡一笑，道：“記得上一次見麵，還是在八年前的神京，正值秋殺之時，你我於林中扳談聖道，多麼暢快。”

安南侯瞪眼道：“他戔戔一小兒長輩，也敢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