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修臉上憂色一閃而逝,道:“程公子真是洞若觀火。留夢炎與陳宜中皆是奸佞之徒,不然以我大宋長江天險,如何等閒得破?更有甚者,留夢炎的虎倀剝削處所,元軍一至,百姓不但獻城投降,更要散儘家財,以資元軍。江陰的市舶司就留夢炎的把握當中,這些年刮地三尺,百姓都深受其苦。程公子若能把市舶司握在手中,不但可得民氣,亦可開財路,不過必然會獲咎留夢炎阿誰老賊。”
宋朝不輕視販子,李世修說的確是肺腑之言。
程越讓脫脫帶千夫長們下去領受城防,府軍的大堂就隻剩下程越了。
程越道:“人間之事,到處皆有大學問,不成等閒視之啊。”
想到這裡,程越正色對李世修道:“市舶司的人就算是天怒人怨,也不能隨便就殺了,必然要公判,要讓他們死得明顯白白,也讓百姓看到我們是為百姓做事的。”
李世修由衷隧道:“下官受教。”
比及終究講完,李世修不由得歎道:“公子大才,即便做販子,也必將富甲天下,李某才知做買賣的門道竟然有這麼深,忸捏忸捏。”
李世修深深地看著程越,想了一下才緩緩隧道:“李某方纔有報效之意不過病急亂投醫,但現在李某是真的想投效於公子帳下,不知公子可願采取?”
李世修請程越到大堂用膳,快到大堂時李世修低聲對程越道:“江陰高低,除市舶司外,都是下官親信,知縣黃玉庭也不例外。今晚冇請市舶司,都是自家人。”
李世修苦笑道:“公子不必如許講,我也冇籌算亂來公子。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江山代有人纔出,我隻怕是有些老了。”
李世修被程越說得汗差一點下來,趕緊道:“明白了,下官這就去做,隻是官府賣東西,豈不?哦,對了,我能夠找商戶代賣,是是是,下官胡塗得緊,公子要多提點。”
程越才知他還是不放心,固然剛纔軍權交得痛快,但恐怕本身翻臉無情把他殺了。
程越隨@ 他走到花廳,李世修俄然回身跪倒在地,程越一點籌辦也冇有,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他來,道:“李大人何需如此,鄙人乃是一介布衣,當不得李大人如此大禮。”
程越受了他一禮,也還了一揖,道:“江陰就交給你了,我要去取常州,報伯顏屠城的血仇。你的江陰軍,我要帶走三千人,你還要給我找一些文官,我要用他們沿路占據,如何?”
“好,你把他們找來交代一下,明日隨我解纜。哦,另有我的兩個小妾,你也幫著顧問一下,我讓她們幫我做手套,這事還要你操心催促。”
程越見他想投奔本身,也不客氣,回道:“是啊,朝中大臣我不放心,太皇太後又不能定奪大事,我若不能自保,我部下的弟兄要如何辦?你要如何辦?”
李世修卻也不狼狽,很蕭灑地輕撫一下官袍,又正了正發冠,再深施一禮道:“程公子救了江陰百姓,何妨再救下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