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清對程越的身材更加擔憂。雖說程越權傾朝野,威勢壓得宮中喘不過氣,但如果程越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兩人女人家,如何節製接下來的危局?程越麾下的文臣武將,有幾小我會從命朝廷的號令?謝道清全無眉目。倘若臨安就此大亂,大宋還保得住麼?一想啟程越部下的悍將與駐紮在城外的蒙古雄師,謝道清就憂心忡忡,夜不安枕。
程越病重,她很想在身邊奉侍,哪怕隻為他擦一次身,喂一口水,她也想做一點事情,但恰好她連看望都不能常常去。就在半年之前,她的丈夫方纔歸天,而眼看著,她獨一想後半生廝守的人也病入膏肓,莫非是這是她的命數麼?
陳昑點頭感慨道:“不過一死罷了,何必輕易偷生?”
杜中熱淚上湧,“撲通”一下跪到陳昑腳下,哽咽道:“臣……無能之至,太子恕罪。”
丁義早知端的,底子不在乎他們兩人相見,走到陳昑麵前,停下腳步,道:“這位杜中杜樞密,想必太子是熟諳的。”
與她們相反的是,留夢炎與陳宜中的府中倒是日見安穩。前些光陰經常有仆人不辭而彆,這段時候便一個也冇有,對他們的態度也格外恭敬。兩位丞相的權力也悄悄昂首,府外又有了些前來拜見的官吏。即便不是大張旗鼓,好歹也不消再像半年多以來那樣門可羅雀,兩位丞相無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眼下他們要做的就是少說多做,千萬不成激憤王府,反而要經常派子侄疇昔問候,更加殷勤,昂首帖耳,才氣讓程越臨時忘了他們的存在。
大宋官家的兵權旁落竟到瞭如此境地,目睹大廈將傾,宮中竟無可用之兵!就連禦林軍的張彥,冇有王府的號令,也隻能守著皇宮,不敢私行動用一兵一卒!
程越復甦的時候都在措置奏摺,冇時候到宮中來見全玖。全玖的憂愁比謝道清還要沉重!
陳昑苦笑一聲,歎道:“是我害了樞密,實在忸捏。”
丁義搖了點頭,道:“你們這又是何必?王爺賢明神武,大宋百業昌隆,為何不舉國歸降共享繁華?莫非你們還覺得能擋得住大宋的天兵麼?”
陳昑倉猝扶住杜中,道:“杜樞密何罪之有?莫要折煞了我,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