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小李帶人堵住大門，又在屋裡擺放了那麼多衣櫃，就是為了讓幽靈無從挑選。如果遵循我原定的打算，我會在掩神香的感化下和老張一塊兒悄悄安插風水迷蹤陣，讓進入房間的幽靈隻能感到到我們的存在，卻找不到我們切當的位置，最後不得不從彆的一個衣櫃中走出房間。

千鈞一髮之間，我驀地從身後抽出一根小孩玩的噴水管，一隻手將後端頂在胸前，儘力推了出去。被我吸在管子裡的硃砂在氛圍的鞭策之下凝成一道暗紅色的直線，向幽靈的麵孔上放射了疇昔。

老杜幾步靠近了門口的衣櫃：“你再說一遍，那案子如何了？”

下一刻，衣櫃大門俄然敞開，紅衣女鬼從衣櫃當中飄但是出，　雙腳離地一寸，輕飄飄地踏空而行，向火線走了疇昔。幽靈行路在我眼中不算甚麼，但是在淺顯人眼裡，卻足以驚世駭俗。

我固然已經衝到老杜身後，卻還是比鬼手晚了半步。我眼看著老杜的靈魂就要被鬼手抽出體外的刹時，老杜的衣領兩側驀地炸起了兩道金芒。形同利箭的光芒擺佈交叉著向鬼手剪去以後，幽靈右手隨之齊腕而斷。斷手落地炸成鬼火的刹時，幽靈的手腕上也跟著燃起了金色火光。

不管是術道還是平常百姓，在深更半夜冒然開門都是大忌。如果門外的是人還好，如果門外站著幽靈，這就叫開門迎鬼。你本身把鬼請進門來，再想往出送可就難了。何況，櫃門背後還是一隻能要性命的惡鬼。

我抓著老杜連退了三步纔算停了下來：“瞎跑甚麼？幽靈是在禍亂你的心神，再他麼亂跑，謹慎冇命！”

“冇時候解釋，快點！”我不由分辯地拉起王詩雨，強行把她塞進了櫃子裡，又伸手把蔣藝給抓了起來，塞進了同一個衣櫃彆的一扇櫃門：“你們兩個待在內裡，我不開門，你們誰也彆出來，曉得嗎？也彆說話！”

等我抬眼看時，扣在天花板上的鐵板天窗已經被拉開了三寸高矮的裂縫，一隻側躺在天棚上的幽靈也從鐵板上麵暴露了半張麵孔，滿頭黑髮像流水一樣從門板裂縫當中垂下天棚以後，又在習習陰風當中驀地向上撩起，好似毒蛇吐出的信子，微微輕顫著往我咽喉上撩動了過來。

這回，不是我救了老杜，而是他在自救——剛纔斬殺幽靈的那道金光，就是老杜身上的公門正氣。

老杜再次往我臉上看了過來。我低聲道：“你跟他說話。謹慎點！”

隻要我們能對峙一夜，天然就能達到讓鬼神無可何如，不得不放棄祭品的目標。

老杜看向我的目光中已經帶起了惶恐：“你是說……”

但是老杜卻已經顧不上我在喊甚麼了，快步走到衣櫃跟前，伸手往櫃門上抓了疇昔。

等我收刀，女鬼的人頭已經迸飛入空。無頭身軀順著刀風掃過的方向橫飛半米，才和人頭一起在空中炸成了鬼火。

“不必然！”我厲聲道，“王詩雨、蔣藝，你們兩個從速鑽櫃子裡。”

“隊長！隊長……”小李喊道，“局裡讓你從速歸去，局長對你的做法非常不滿。你在內裡嗎？”

鋒利的聲響將我震得麵前一片空缺的當口，我直覺身子驀地往下一沉，鐵板天窗轟然閉合的聲響也隨之而起。像是鞭炮炸響的聲音還在隔著天窗狼籍不止，我已經從身上翻出了紅繩，貼著天窗四周的裂縫連繞了幾道。等我把隨身的靈符順次掛在紅繩上，才放手落向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