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雅聽俊毅這麼說，感覺也有些事理，也隻得冷靜的聽著，不睬他。實在，明天這醉酒一事，還不是因為那些閒言碎語鬨出來的。

此時恰是初夏。初夏，固然白日熱，早晨卻退熱得快，時有陣陣冷風拂過，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黃包車穿過流光異彩、燈火透明的大馬路，轉入冷巷。冷巷裡，很多人家都還未歇息，各家各戶的門口仍有人搖著葵扇在乘涼、談天；昏黃的路燈下，一些小孩子也還在做遊戲，甚麼跳格子、踢毽子、溜鐵環之類的；挑擔子叫賣的小販的聲音也一向從巷口響到巷尾，這時一些打夜麻將的人，就會從窗子口伸出腦袋來，買上幾個鹵味的雞翅墊墊肚子，解解饞。

芙雅瞪眼著俊毅，然後憤然轉成分開了。俊毅也對剛纔過激的話語感到有些抱愧，從速跟著追了出去。到了門口，他卻看到芙雅正和兩個姨太太撞個正著，正麵劈麵的站著。兩個姨太太的臉上都露著陰陽怪氣的笑容，此中一個姨太太用絲絹掩著嘴，湊到另一個姨太太的耳邊，斜睨著芙雅說道：“女孩子還是矜貴些的好，像如許主動奉上門的，男人又如何會喜好呢？”另一個姨太太鋒利的笑一聲，接腔道：“說得也是呀！像如許的事，彆說是受太高檔教誨的大師蜜斯，就是那冇念過書的貧民家的女孩子也是做不出來的。除非是那煙花柳巷的窯姐兒……”明顯，剛纔屋內，芙雅纏著俊毅和她出去玩，俊毅不肯，對著她大吼的那些話都被這兩個姨太太聽去了。公然是隔牆有耳，像在如許大師庭中餬口的人，說話、做事都要特彆的謹慎。芙雅本來就為俊毅剛纔那些話在活力，現在又聽到兩個姨太太說這麼些刺耳的刻薄話，更覺顏麵無存，肝火沖沖的走掉了。如許的環境下，俊毅也不好立即追上去。是以，他為這件事倒是慚愧了一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