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說完,蜀黎王平靜下來,盔甲下的手倒是微微的顫抖。
“您大抵不知火麒火鳳這對龍鳳兄妹是覓香王後生的罷,他們兄妹生下不敷三日,南疆王便悄悄將孩子送往蜀黎王府,交由你扶養,而你覺得他們是南疆王在外生的私生子,不好直接帶回王庭就寄養在您的名下,但是究竟並非如此呢。”
積存在心中多年的恨意,從未消減,自母親閉上眼的那一刻,他便一向恨,若不是弑父有違天道倫常,他早已親身脫手。
不幸之人必有可愛之處,他並非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他泠弦隻曉得,非常期間就該用非常手腕,不戰而屈人之兵,攻心視為上策。
“還不跪下。”身後押送他的保護軍,一腳踹到他的腿彎處,但是隻是讓他一個趔踞,並未跪下,待他還要再出腳時被高位上的南疆王揮退。
“阿兄,千萬不成,淨髓丹是阿祖費經心血精煉而成,不成等閒讓外人得了去,本日之禍是我引發的,阿兄將我殺了給他解氣便是,千萬彆受他的威脅。”蜀黎王雙膝跪地,蒲伏著請罪。
泠弦憐憫的看了眼一臉自喜的蜀黎王,接下來的話卻像一道驚雷劈在蜀黎王的心上。
“你……咳咳……”南疆王氣急,捂著心口不斷的咳嗽。
“你彆走……”
“是。”近隨躬身拜彆。
“就憑你這句阿兄,孤怎會棄你於不顧,更甚是對你刀斧相加,你我二人是同胞血親,你不過是受人勾引才幾乎釀下大禍,本日能解高興結也是多虧了逸郡王與泠弦公子,淨髓丹再如何貴重也不過是一顆丹藥罷了,今後讓大祭司再煉製便可。”
身後雄渾有力的男音帶著祈求,泠弦毫無涓滴硬化,還是是平常的法度,不疾不徐地在雪中行走,就像是一個夜裡享用這雪夜的文人雅士,翩然得意。
阿誰自稱為是他父親的人,現在怕是還在安閒的相府當中怡然自樂呢,不知半月以後這份大禮送到他麵前之時,他會是如何的神采。
不知何時,竟又飄起了雪,夜色的映托下不甚較著。
看著故作平靜的中年男人,泠弦嗤笑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兩個孩子在您膝下長大,您當然不會發明他們與你的類似之處,火鳳的過火與狠絕幾近是與您一個模型刻出來的,倒是火麒,性子應當是隨了他母親罷。”
近侍立即上前替他順氣喂藥,勸道:“王上切勿動氣。”
鋒利的眸子劃過猶疑,一閃即逝,一身黑袍的蜀黎王抬首望去,魁偉的身姿一看便是疆場上殺伐判定的人,人到中年也不能消逝他身上的那股無形的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