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位分,程青鸞比雅妃要高上一點,因此坐在上首,而路夢雨咬咬牙,再不平氣也隻能委曲下首。
程易凡顫抖著喝了口茶,定了放心神,眼角偷偷往高座上的人瞥了一眼,卻見太後衝著他飽含深意的一笑,頓時嚇得他神采發白,連摔了茶盞都渾然不知。
似是感遭到皇後投向本身的目光,程青鸞淡淡地和她對視一眼,又移開了視野。
皇後傳聞此事與她有關,一時也迷惑了,溫言勸道:“皇上,沐貴妃常日從不與人樹敵,不如就先聽聽沐貴妃所言吧。”這話說得得體,讓人挑不出弊端,但她眸底那一抹緩慢掠過的暴虐之色卻冇能逃過青鸞的眼。
此時路夢雨已經換了一身素淨舞衣上場,那如火焰般張揚的紅色襯得她更是嬌媚美麗,髮髻上一朵大麗花吸引了世人的目光,裙襬綴了幾個銀色鈴鐺,走動起來叮鈴作響,暗香浮動。
這碎布確切不是程青鸞那邊得來,而是她先前備下的。目標是就算衣服上九尾鳳紋被裁剪掉,也能有機遇指證程青鸞。
直至宴席兩旁的彩繪宮燈熄了又換,路夢雨俄然站了起來,美眸明滅,朝著宇文軒福身,嬌俏建議道:“皇上,臣妾曾聽聞寧妃姐姐琴藝無雙,不如本日就讓姐姐為大師彈奏一曲,而臣妾則以舞作伴,為大師助慶如何?”
雖說她是以舞為程青鸞作伴,但孰不知琴音再好,又如何比得上美好舞姿對世人視覺上的打擊?
宇文軒不悅地掃了那嬪妃一眼,冷道:“沐貴妃,本日是皇後的千秋宴,你有甚麼事可容後再報。”
但現在,卻事出有變。
待她又一次手忙腳亂地跟著琴音舞動時,程青鸞纖手一劃琴麵,頓時激起一陣昂揚的噪音,如同晨光拂曉,萬縷陽光穿透雲層,雨過晴和,最後戛但是止。
待回過神來,再往太後那偷看一眼,已見她慈愛地賞了一副翡翠頭麵給青鸞,臉上並冇有一分一毫的疑色,一向懸著的心頭大石才放了下來,悄悄的鬆了口氣,覺得剛纔的不過是目炫罷了。
“不!皇上,臣妾要告密的事恰好與皇後有關。”沐貴妃不依不饒地回絕道。
一開端琴音確切為了共同跳舞而變得鏗鏘有力,百轉千回。但很快,跟著路夢雨一個行動的接連不上,固然隻是一個呼吸的時候,但這個失誤立即讓程青鸞有了反擊的機遇,玉指一緩,琴聲頓時如溪流入海,由急變緩。
“哦?是嗎?嶽公公?”程青鸞含笑一聲,眼睛直直地盯著那指認她的寺人,一下子便認出,他是之前送服飾到睦寧宮的嶽庭海。
很快,宮人搬來一張綠倚琴,程青鸞也不矯揉,起家走至古琴前緩緩落座,纖細白淨的玉指拂過琴絃,頓時出現一串清冷的噪音,又稍稍調了一下琴絃音色,行動看起來非常純熟。
據他所知,真正的程青鸞確切善於琴藝,以是路夢雨的發起也無不成。
傳言中,程青鸞擅琴的琴,並非中原古琴,而是他們西域的馬頭琴。
程易凡的一番行動落入太後眼裡,笑意更是深了幾分,讓人取了副芙蓉石的頭麵過來,賜給路夢雨。
一舞既罷,路夢雨差點喘不過氣來,整小我累倒在地。她的舞衣合適張揚昂揚的舞曲,對於這類清爽脫俗的噪音,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皇後先一步派人將碎布取走,細細打量了一陣,越看眉心越皺,最後還將碎布往程青鸞臉上一甩,冷聲問道:“寧妃,你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