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心對勁足地吃一口麥芬，喝一口牛奶，舔一舔棒棒糖。

唐方吸了口氣, 抱起小人兒：“好了，萌萌不哭，乖啊, 寶貝不要哭，眼淚是珍珠，大媽媽請儂去切蛋糕好伐？”

“糖糖大媽媽，儂有空格對伐？”萌萌側過甚，軟糯糯地要求唐方。

另半邊的十幾棵樹，因雜草除淨，也不再淒慘痛慘聊齋風了，兩株八重櫻合法花時，開得累累墜墜，殘暴非常。外婆之前特地從姑蘇祖宅移過來的丹桂、金桂和銀桂，仍然嫋嫋婷婷，等著人閒桂花落夜靜秋園空。

萌萌哭著看了一眼，搖點頭：“媽媽勿許吾切糖，牙齒會得壞忒格。”

“小囡嘛，哭了麼就抱抱伊哄哄伊麼好了。哭成格付騰頭斯，塞古哦。（哭成阿誰模樣，不幸哦。）”

葉青呆了呆，看著唐方抱著女兒頭也不回地衝進樓下的COSTA咖啡。

萌萌咯咯咯笑了起來。葉青難堪地看了唐方一眼，一杯茶見了底。

唐方笑著點點頭：“嗯，有空的。大媽媽請儂去夏味館，切小餛飩扁尖老鴨湯好不好？”

保安搖點頭，歎感喟，回身走了，玄色陽傘漸漸飄遠。

115號的鐵門半開著，大花圃裡的雜草已經都肅除潔淨，唐方細心看了看，上週請園藝小店種下去的一大片波斯菊，不曉得是不是經了兩場春雨，竟然都已經發了芽。

走近了，唐方嚇了一跳，發展了好幾步。

萌萌怯生生地看著她，搖點頭：“囡囡乖，囡囡勿切糖。媽媽勿要活力。”

繞過桂花樹後一排修剪過的木槿、紫荊和丁香，看得見老洋房隻要二樓一戶人家亮了燈。唐方朝102邊上的大桑樹走去，不曉得白薔薇還在不在。園藝店的徒弟拍過照片給她，那張繩網吊床裝的高度彷彿有點高，下雨天大抵濕了。

唐方看著葉青的紅色跑車吼怒著遠去，歎了口氣。在某個方麵，她能夠也和太後一脈相承。如果她有了孩子，不管如何，毫不對孩子停止過分抗挫練習。

葉青揉了揉眼睛：“戳氣哦，儂港格做撒！”

雨絲濕冷，她打了個激靈，保安亭的保安撐了把陽傘走過來：“蜜斯，現在走伐？廿塊泊車費。”

唐方大力把萌萌抱回懷裡，大聲吼了起來：“葉青儂有弊端啊？去照照鏡子，儂像撒寧？！”

“勿哭了勿哭了——”萌萌冒死忍著哭，小臉漲得通紅皺成一團，畢竟摒不住又哭了起來，絕望地在唐方懷裡撲騰著。

她一開口安撫, 萌萌卻哇地一聲撕心裂肺地嚎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扭過身子朝葉青伸脫手：“媽媽, 抱抱——媽媽, 吾勿哭了——媽媽——吾去彈鋼琴——”

葉青捧起熱乎乎的茶杯，埋頭喝了幾口：“對勿起。”

唐方捏了捏她的小肉臉：“冇有，是因為囡囡哭了，你媽媽才哭的。”

萌萌捏著棒棒糖，從沙發上溜下去，繞過桌子，抱住葉青的腰：“媽媽勿哭，媽媽是為了囡囡好，媽媽最好了。”

萌萌破涕為笑：“糖糖大媽媽，儂切一口好了，切兩口啊能夠。但是吾還要留把媽媽切哦。（你吃一口好了，吃兩口也行，但是我還要留給媽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