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大清已經占據了北直隸、山西兩省的全數,山東、河南兩省的大部,昔日大明天下兩京十三佈政司,已有四分之一動手。如果再加上遼東故地的話,就跟兩宋期間阿誰完顏氏大金國版圖的差未幾了。
總之,麵對開春以後的清兵南征,不依不饒的朱大典可謂是戰役到了最後一刻——先是在德州跟皇太極的前鋒軍隊大戰了一場,隨後又在省府濟南死守了兩個月。待到城破突圍以後,固執的朱大典還網羅處所鄉勇,在泰安、萊蕪等地展轉挪騰,對進山追擊的八旗兵策動了幾場伏擊戰,一度小有斬獲……可惜畢竟還是局勢已去,終究在魯南的臨沂,因為一支地主團練武裝的背叛出售,導致了朱大典巡撫的兵敗被俘。
大清之君、八旗之主皇太極,正身穿一襲新製的明黃色龍袍,寂然站立在濟南齊川門的城樓上。
皇太極對擺佈如此叮嚀了幾句,就伸手拉著多鐸,滿麵都是笑容,大笑著說道:“……嗬嗬,走了那德王算得了甚麼?一個酒囊飯袋罷了!不必放在心上!十五弟,本日為兄替你等設席慶功!”
——這是受命追擊明朝山東巡撫朱大典殘部的鑲白旗主多鐸貝勒,在大功勝利以後得勝回城。
那是一幅包括了全部大明邊境的輿圖,不但用蠅頭小字標註著一個個府縣城邑,一道道山川河道,還按照最新刺探到的各處軍情意向,用炭筆劃出了天下各方權勢的版圖。
但是,作為這個極新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皇太極陛下現在的表情倒是一點都不輕鬆。
“……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我大清已得中原,這一統天下還會遠嗎?”
比如,昔日困擾大明朝廷多年的陝西流寇,在中原江山易主以後,卻變成了大清的禍害。
在大清的西線疆場上,則是以背叛的關寧軍為主力。此中,祖大壽所部的關寧軍,已經開端掃平了山西全省的抵當力量,又攻取了大同重鎮,毀滅了這裡的明朝邊軍。而吳襄所部的關寧軍,更是南下度過黃河,占有洛陽,一口氣囊括豫西,連潼關也是不戰而下,從而翻開了通往關中和隴西的大門。
緊接著,便有一員身披重甲、身材高大的女真驍將,在一陣喝彩聲當中快步走上城頭。細心看去,此人固然是邊幅粗暴,虯髯盤繞,可實際上春秋卻非常年青,提及話來的語氣更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
當年努爾哈赤死掉的時候。本來是屬意讓多爾袞擔當汗位。皇太極當時是端賴著結合了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等幾位把握實權的大貝勒,硬是逼死了多爾袞的母親,大妃阿巴亥,這才以氣力登上了汗位——要曉得,在女真和蒙古這些蠻荒民族裡,都非常講究一個子以母貴。而阿巴亥所屬的家屬恰好血緣崇高、權勢龐大。皇太極逼著阿巴亥給努爾哈赤殉葬以後,年幼的多爾袞才落空了登基的能夠。
但另一方麵,這類憑實在力強行奪位的做法,對女真政權內部的凝集力,一樣形成了龐大的粉碎。為了連合八旗,製止內戰,同時酬謝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三人的功績,皇太極不得不推行八王議政、四大貝勒平起平坐,任何事情都是八旗會商後才履行,本身從不私行做主,近似於所謂的“原始部落民主製”。
為了酬謝他們的龐大功績,皇太極也是極其慷慨,不吝封賞,比如祖大壽就方纔被封了晉王,吳襄則是封了周王,再上麵封了公候爵位的將領也有十餘人。現在太行山以西的山西全境,另有方纔易幟的洛陽一帶,都隻是在名義上劃入了大清的版圖,實際上倒是關寧軍的獨立王國,彷彿彷彿晚唐的藩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