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
李當然摸了摸他的腦袋,昂首看了眼遠方,目光驀地一凜。
士卒當中俄然分出一條路來,一個黑袍裹身的年青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劍氣縱橫,風沙肆掠,人未至劍氣已至,諸般招式化簡為繁,皆是當初大明崖上習得的招式,李當然以《歲甲通習劍術》起手,太阿劍渾厚照實,連續數串爆響,飛沙走石濺起,遮人眼目。
五皇子見那人挑釁,頓時怒喝一聲,剛要拔拳設想,李當然一手按住他的肩頭,搖了點頭,笑著說道:“有何不敢。”
乾京當中少有人見過這位太子殿下的技藝,隻知這位殿下策畫過人,此次行軍北上更是證瞭然有膽有識,若非如此,也不會被乾帝直接立為太子,誰又能曉得,李當然當初在羽仙宮時,資質更是無雙,除了那位天人天象的李青牛,誰還能壓他半點?
黑袍男人不為所動,而是悄悄的站在那兒,看著李當然。
少年渾厚卻不傻,身陷重圍就算羽仙宮掌門那樣的妙手都要飲恨,更不消說他如許的少年人,縱使以一敵百,也毫不成戀戰,海東青現在已經長成,單是一雙鐵爪銀鉤就讓人望而生畏,眼神冰冷砭骨,便是軍中最短長的神弓手,也冇法捕獲它的身影,眨眼之間就衝出了包抄,來到了數裡以外,少年從隼背之上直接跳了下來,落地砸出一個深坑,李當然有些哭笑不得看著他,楚閻羅更是重新打量起這個少年來,公然如傳聞中那般,或者說是更甚一籌。
風沙掀起,氣象萬千。
“哥。”
李當然聞言神采一動,目光落在那人臉上,語氣非常玩味道:“本來是亡國以後,罪楚亡國以後,冇想到另有你這條漏網之魚,不藏起尾巴來做人,就不怕斷絕了西楚這點香火,讓乾京那群賊心不死的人斷了念想?”
便是靈溪這般用劍的妙手也頓時麵前一亮,忍不住心中叫了聲好。
“若我猜的不錯,你便是當年阿誰被皇後投入火盆當中繈褓幼兒吧,楚帝自刎,你那母後三丈白綾跟隨而去,偷梁換柱將你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丟入火盆,幸運讓你活過一命,你不該呈現在這裡,莫非你那位母後生前冇有留下隻言片語,以卵擊石並非智者所為,楚國局勢已去,你所做的統統不過隻是徒勞。”李當然淡淡說道。
昔日西楚滅國以後,楚閻羅命令坑殺二十萬甲士,坐實了閻羅之名,可謂天怒人怨,傳聞當年後宮當中無一人存活,諸多皇子皇孫更是成了刀下亡魂,想不到另有人能逃出世天,此中必有外線策應,朝廷當初對西楚大臣並未趕儘撲滅,這些年這些老賊謀而不動,想必就是在等這個機遇吧,隻是冇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密諜司的監控之下。
羽仙宮老掌教身故道消,李當然接到動靜時已經晚了,他馬不斷蹄趕往北地,隻是為了能見上最後一麵,可惜事與願違。
嚴義冇有答覆,而是低聲說道:“忠義營已經派出百十個妙手,那五皇子就算體力驚人,也總有精疲力儘的時候,甕中捉鱉這類事就讓部屬來做吧。”
“不錯了,上麵就交給我吧。”
那男人摘去黑袍,暴露一張年青的臉來,有種難以描述的冷酷,彷彿這時候統統情感都冇法傳染,他站在那兒,悄悄的吐出了三個字。
隻聽一聲龍吟,大道太阿劍回聲而起,劍影肆掠,劍氣縱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