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練瀑布高達百丈,懸在峭壁之上,彷彿九天而來。
一輩子得理不饒人的老頭,麵對這油鹽不進的門徒,髯毛顫栗,眼睛瞪得滾圓,明顯一時還冇反應過來,先前那一向斷流,到底是集了天時天時人和,纔沒在門徒麵前丟人,袖裡藏氣機,那但是養氣的無上法門,啥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再多來幾次,還不得立即去見列祖列宗了,白叟歎了一口氣,非常落寞,回身就要拜彆。
多玩幾次?
灰衣白叟雙袖氣機乍湧翻滾,麵色由白轉紅,繼而轉金,一口氣勁含而不吐,胸中模糊有雷鳴,氣機牽引之下,鬚髮緩緩飛舞。
“飛劍呐。”
靈溪想著想著,臉上不由暴露一絲笑容來。
靈溪轉頭看了他一眼,這老頭有病啊。
“為師年青的時候行走天下,意氣風發,袖中一膽氣,胸中一口氣,人在氣不竭,才氣出蜀再入蜀,天底下走了一個來回,卻在返來時碰到一個李明淨,為師不讓你跟他練劍,一定冇有不肯輸給他的謹慎思,天底下劍客千萬千,就出了一個李明淨,為師不平不可啊,實在為師方纔騙了你,那白練瀑布當初是他一劍劈開的,為師冇敢試,估計一指不可,非得兩指三指不成,想不到老練臨死還能一指斷開,這是托徒兒你的福啊,比來必去一輩子都冇分出個勝負。”
或許是蜀地易守難攻的原因,或許是其他,誰也不知那位宏韜大略的天子為何冇讓大乾鐵騎超出大龍江,就像誰也不知曾經名噪蜀中的李明淨究竟何去何從,江湖與廟堂的紛爭就此淡去,經年以後或許還會有人提起,但更多是忘記。
灰衣白叟袖中氣機翻滾,盯著那條瀑布,悶喝一聲,氣若驚雷,隻見他一指斬去,百丈瀑布頓時斷成兩截,那根青草浮在半空。
靈溪神采一紅,纔想起家邊有個老頭,剛纔那話也不曉得有冇有被他聽到,頓時惱羞成怒道:“你是老騙子,還說要承諾我學飛劍的。”
“海底龍王起驚濤,陸地人仙撼崑崙。”
驢背上的老頭兒搖著搖著就眯眼入眠了,嘴裡還在含混其辭,身子驀地一歪,目睹就要摔了下去,幸虧毛驢抖了抖身子將他扶正,低頭嗅了嗅酒葫,又接著趕路去了。
靈溪托腮看著瀑布,又想起了蘇逸,實在她不愛動不愛想事情,更是對修行冇興趣,要不是蘇逸從小就喜好飛劍,本身大抵也不會學飛劍吧,哪一天本身能仗劍出蜀川,飛到他麵前的時候,會不會嚇他一跳呢。
灰衣白叟掏了掏耳朵,此次冇聽錯,眼睛有點潮濕,約莫是進了沙子,白叟微駝的背,那一頃刻,彷彿悄悄挺直了,嘴唇顫抖著說道:“乖徒兒,那為師再來一次?”
蜀地自古有天府之國的佳譽,少不入蜀,老不出川,大好兒郎一入蜀川就被磨去了七八分誌氣,和順鄉裡和順郎,雖說名聲不及中州那些洞天福地,但也堆積了諸多靈氣,是以蜀中兒郎俊朗女人俏美,自古更是多劍俠豪客,大龍江上萬劍奔騰的豪氣買賣足有百年不見了,當年朝廷欲要西征蜀地,被那驚才豔豔的西蜀劍聖一人一劍擋在關外,千軍萬馬入蜀難。
靈溪看著他,喊了聲師父。
“李明淨詩酒是到了極致,如果耍劍也能有詩酒一半的才華,早就穩坐天下第一了,為師也絕了和他一分高低的心機,可惜這老酒鬼死活不肯入劍瑤池地,修行到他那境地,冇來由貪恐怕死,估計內心還是放不下,佛家說心有所執,是為業障,他李明淨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