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當然聞言悄悄點頭,憑欄遠眺,眯眼說道:“那些江湖人士殺了便是殺了,太上教想拉攏江湖權勢,朝廷一定就冇有借他的手清除武林的設法,這些年除了北人虎視眈眈,江湖裡也有很多是野心勃勃,朝廷暗裡裡已經剿除了幾波,卻還是賊心不死,早就該殺了。”
李當然走到她身邊,伸手握著她精美的下頷,柔聲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這麼說,你是他的人了,彷彿我更應當殺了你。”
公子俄然問她,這世道疼不疼。
她不知他為何要這麼說,隻是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
輕紗女子度量瑤琴緩緩走到他身後,老婦人剛要脫手禁止,卻見李當然搖了點頭,而是昂首看向那位白衣儒雅的男人,說道:“我是本朝皇子,而你是前朝罪臣以後,就不必施禮了。”
李當然看著宋公子帶著那位度量瑤琴的女子遠去,不知不覺手心已是一層細汗。
不遠處,一艘龐大的畫舫停靠在河岸旁,畫舫足有三四樓,每層樓上都是張燈結綵,人來人往,一片歡聲笑語。
李當然冇有去管這個閉目等死的女子,而是站在樓台之上,憑欄遠眺。
身後的老婦人俄然低聲說道:“殿下,太上教那邊已經脫手了,羽仙宮的那位朱姓弟子,另有一群龍象寺普字輩的和尚,都已經被困在那邊,方纔家裡傳來動靜,兩教中人都還冇用動靜,彷彿對此不聞不問。”
話音剛落,隻見帷幕之下的操琴女子的玉手一抖,琴絃驀地彈出一道顫音來。
她笑了笑,連活下去都不怕,又如何會怕死。
一道粗如蛟龍的氣機囊括而去。
她忘了本身如何走出郡王府的,忘了熱誠和仇恨,乃至連去哪兒都忘了,隻記得那人的眼神如此的平平,平平到讓她忘懷這人間的各種折磨苦痛,她抱著衣裳雙目無神的走在路上時,他就如許俄然呈現在她身前,眼中冇有憐憫,乃至連一絲顛簸都冇有,就如許站在路上。她不曉得為何哭了,又為何跟他走的,模糊記得他也姓宋。
風起雲湧。
宋公子負在身後的雙手悄悄伸展。
老婦人看著那位白衣打扮的儒雅男人,臉上現出凝重的神采,低聲說道:“殿下把穩了,老身來會會他。”
跌坐在地上的操琴女子俄然昂首,輕喚了聲,公子。
宋公子僅是悄悄伸展,不見其他行動,那老婦人就已經退後數步。
“或者說,他底子就冇跟你說過我的身份?”
煙柳河貫穿故郡,連接南北水路,河上遊船畫舫無數,經常有南去的商客逆流而下,有“千秋雪暖西窗,萬裡船泊東門”的說法,就算是前朝毀滅,也不減故郡半點繁華,煙柳河這名字聽來非常風雅,少不得有文人騷客落筆題詞,每年一度的詩會就在這河中畫舫停止,南來北往的商客,也情願掏這個腰包來附庸風雅一把,是以這詩會也成了不折不扣的一樁盛事。
老婦人彎身說道:“老身前些日子從宮中揪出一個太上教的細作,隻問出那位聖子姓宋,教裡的都稱宋公子,其他一概不知。”
操琴女子聞言沉默不動,彷彿真如李當然所說的,她已經不怕死了,亦或是有甚麼比死還首要的東西在心中。
誰知李當然並不活力,而是搖了點頭說道:“且不說你能不能殺我,就算完整撕破臉殺了我,恐怕就憑太上教那點餘孽,也抵不過朝廷不死不休的追殺,你大可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