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套雪紡紗連衣窄袖長裙,裙襬上繡著片片粉紅,工藝高深,栩栩如真,彷彿東風中濺落衣裳的櫻花,恰是她最喜好的衣裳。
兩個侍女麵麵相覷,一人惶恐道:“蜜斯這是如何了,眼圈紅得發紫,頭都不梳就出去了。”
早上的坊市一派熱烈,大街邊擺著做早點的攤位,炊煙滾滾,香飄十裡。小街上走著挑扁擔的菜販,滴著淨水的蔬菜光鮮奪目,呼喊聲穿牆透瓦,繞梁不斷:“香菜、辣青椒,勾蔥、嫩芹菜,扁豆、茄子、黃瓜、架冬瓜,賣大海茄、賣蘿蔔、胡蘿蔔、嫩有芽的香椿嘞、蒜兒來、好韭菜——”“磨剪子嘞——,切菜刀——”……
上官燕一震,隻感覺一股烈焰燒在臉上,天下隨之化為灰燼。一股熱血突入腦海,她神情一厲,眼中藍光迸射,抬手就是一拳。
“我……”上官燕想到無數人嘲笑的目光和當時發下的誓詞,又氣得滿身顫栗,心中暗道:“讓我給他生孩子,我甘心去死……”
青衣少女盯著她的背影冷哼道:“跑得了尼姑還跑得了廟嗎?上官家又不是她的,華侈了家屬那麼多資本,還想踩著我們去都城爬龍床?此次非讓她身敗名裂不成……走,我們再去找幾個姐妹。”說著連袂而去。
一股冰寒勁風吼怒,彷彿要帶走人的靈魂。二女早有籌辦,神采一沉身形急退。
心已疼得發麻,又在麻痹中刺痛。幾番墮淚後,她不但冇能睡去,反而更加復甦,更加悲傷。恍忽之間,一股殺意劈麵而來,一個惡鬼俄然呈現在她床邊,正陰沉森地盯著她。她嚇得瑟瑟顫栗,緊緊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下。
上官鴻涓滴冇有在乎,彌補道:“至於你比來挑起來的破事,就往裡姐姐身上推。”
“你……”上官鳳一樣大怒,上官鴻目光一凝,盯著她沉聲道:“你若疏忽家屬好處,休想再得到家屬一分銀子,一小我的支撐。”
小丫頭踉蹌倒地,怔怔地看著自家蜜斯流下淚來,卻緊抿住嘴不敢哭一聲。上官燕手掌一陣發麻,又有些悔怨,更是悔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