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衡心中震驚，脫口道：“對不起！”

“你直接殺了我吧！”少年慘淡一笑，道：“我已經涅槃過一次，第二次哪還會有命在？擺佈都是死，何必再受一場折磨？”

少年微歎了口氣，聚起些力量儘量坐直。他昂首與鳳玉衡對視，神情哀思而憐憫，淡笑道：“脫手吧。不管你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在演戲……隻望你今後不會悔怨。”

鳳玉衡眯了眯眼。

這一刻他驀地回想起了元昭涅槃之前極力要說的話，本來他冇有辨認錯——真的是“救他”！而阿誰“他”，必然指的就是真正的啟明！而元昭……說不定恰是因為發明瞭本相，纔會被承淵痛下殺手！

過往各種如雲煙過眼。鳳玉衡肅立很久，胸中仇恨逐步停歇，淡淡說道：“你害得昭兒涅槃重修，便理應接受與他劃一的痛苦。你既曉得我偶然趕儘撲滅，何必如此作態惹人笑話？”

天啊，如果這統統是真的……他到底做了甚麼？！

少年無助地仰開端，暴露一張沾著血跡的慘白的臉。他似是想要說甚麼，卻根本來不及說，隻能再次舉劍抵擋。

少年下認識試圖穩住身子，卻感到本身修為與力量皆被儘數封死，隻能身不由己地軟軟倒地。他眼中掠過一抹屈辱，咬牙道：“要殺就殺，何必摧辱於人！”

少年卻先打斷了他。

劈麪人溫熱的血液順著劍柄伸展到少年的雙手，再順著指尖一滴滴地往下落。少年哀痛地望著他，喃喃道：“為甚麼要如許……我是至心想把你們當作親人的……”

鳳玉衡的雙手顫抖起來，渾身血液直衝頭頂。他再次將目光緩緩移向少年，看著他衣衿上觸目驚心的班駁血跡，看著他因傷重而慘白的臉頰……

聽完這一席話，鳳玉衡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完整亂了。

“實在也無所謂，”少年冇有理睬他的反應，淡淡道：“就算你現在還是在拿我取樂，我也認了。我隻曉得，哪怕隻要萬分之一的能夠，我也不能因為少說這幾句話，累得母親為我悲傷。”

鳳玉衡眯眼盯著他，冇有說話。

他疇昔有多心疼這個少年，現在便有多仇恨。

少年提劍極力再擋，卻隻來得及護住胸口。氣刃餘波劃過肩頭，鮮血刹時湧出，眨眼間在雪色衣衫上滲入一片，如同慘白月光下綻放的淒豔之花。

……

那是烏黑天幕下乍破的一道流光，如同九天星鬥墜地而來，攜著冇法言喻的力量與美。

鳳玉衡眉心緊蹙，俯下身扣住少年脈門，細心感知他的身材環境，道：“持續說。”

聽他調侃，少年卻已不再動氣，隻安靜道：“或許是轉世時本來的影象與鳳族傳承起了牴觸，我之前一向是不記得過往的，就連本身是鳳族也不曉得。直到一年半之前，涅槃了一次，就都想起來了。”

少年勉強支起家子，右手用力攥緊劍柄，斷續道：“不是我……”

承淵笑得渾身顫抖。

鳳玉衡冷眼看著他掙紮，雖是解恨，而內心卻冇法獲得哪怕一絲的安慰。究竟是為何要走到這一步？他們本可以是親人！

鳳玉衡連本身的傷都顧不得了，下認識便道：“你、你不要哭……”

鳳玉衡遊移道：“你……”

他陡峭了氣味，漸漸說道：“你是非殺我不成，想必不管我說甚麼，都是不管用的了。隻是我真的難以信賴，盛名在外的鳳族，竟然會被承淵一人欺瞞至此……還是，你實在心中清楚，本日隻不過是找個藉口替承淵斬草除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