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凱文挑了挑眉。
奧斯維德:“出去。”
凱文・法斯賓德中間五十遍的罰抄變成了一百遍。
這裡大抵是大陸北部最獨特的地形之一,陸地像一根根撐著傘麵的巨柱,各有凹凸,由寬長的橫橋索道相連,因為存在年代長遠到不成考,被稱為神之路。
他在睡夢中倒不是全無防備,聽到奧斯維德靠近還撩起半邊眼皮掃了一眼,確認安然後,就又睡著了,把奧斯維德氣了個倒仰,乾脆又出發顛了好半天,才把他從旗杆上撤下來。
凱文抬腳進屋,就見奧斯維德手裡捧了本不比法典薄多少的書,正坐在床邊。阿誰標緻小女人則躺在床上,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很大,獵奇地盯著凱文。
年青的天子陛下固然漂亮逼人,但板臉皺眉的時候還是很有股凶悍勁兒的,嚇哭個把小鬼不成題目。但這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小女人卻半點兒不怕他,摟住他的脖子便是“吧唧”一口。
她大抵不太說得溜奧斯維德的名字,便簡化成一個字來叫。
誰抄誰傻。
奧斯維德哼了一聲,道:“舊神裡就這麼一個靠譜的,不讀他讀誰?何況這一戰打得判定乾脆,還救了無數人,小鬼就該多聽聽豪傑故事纔不會驚駭。”
“禮節和皇權……”凱文歎了口氣,在書桌前坐下,抬手翻開了法典。
左手邊第一間屋子門敞著,奧斯維德降落的嗓音混著溫黃的燈火從屋裡透出來,“……神舉起金色的長弓,用光亮鍛成的利箭將背叛者釘在了神柱上,鮮血傾流成何,亡靈――法斯賓德?你過來乾甚麼?”
凱文正要拍門的手又收了返來,道:“來找陛下你籌議點事。”
“哦,我就是想說抄法典費筆又費紙,不劃算。我們折中一下,我讀給你聽如何樣?”凱文說著,用指節敲了敲法典的封麵,文雅一笑:“就當睡前故事。”
“那我呢?”凱文有些好笑地問道,等著看奧斯維德另有甚麼獎懲手腕。
凱文聞聲轉頭,就見一個還冇他腿高的小女人手榴似的滾過來,直衝向奧斯維德,還冇到麵前就已經伸開了藕節似的手臂,嘴裡小鳥似的嘰喳直叫,一副樂瘋了的模樣。
“嗯。”不知為何,奧斯維德彷彿不太想提起這個,隻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就帶疇昔了。他大抵感覺“念故事”這類事有些丟人,轉頭冇好氣地衝小女人道:“你又來精力了是吧?還睡不睡了?”
而年青的天子陛下則差點兒失眠。
並且甚麼叫冇看出來?!
內侍官翻開銅門,衝凱文比了個“請”的手勢。凱文無法地搖了點頭,跟在他身掉隊了門。
這書房安插得非常氣度,三麵牆壁都釘著厚重的銅櫃,頂部直抵天花板,每個銅櫃內裡都塞著厚重的文籍和成摞兒的羊皮卷,滿滿鐺鐺,裝幀精彩擺列整齊,一看就曉得都冇翻過。
奧斯維德麵無神采地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指著門外,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句話:“做夢。滾。”
凱文思疑內侍官都比奧斯維德熟諳這些銅櫃上擺放著哪些書。那小夥子大略掃了一圈,很快抽出那本比磚頭還厚的法典,恭恭敬敬地擱在桌上,又鋪好了紙筆,然後冷靜退到了門外。
凱文朝小女人投去憐憫的一瞥:“我冇記錯的話這段後半截血腥又殘暴,死屍各處血流成河,你這是哄人睡覺呢還是蓄意恐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