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維德:“……”
年青的天子此時看起來極有壓迫性,他說完這一句,便湊得更近,聲音也壓得更低,“我剛纔在想,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已經進了預備軍團,而後統統的時候幾近都在虎帳裡度過,想要在那期間悄悄潛進法厄神墓還不為人知,幾近是不成能的……那麼你是甚麼時候出去的呢?”
因為彆人都看不見!
也不知這方碑是多少年前埋在這裡的,上麵儘是花綠色的鏽跡,斑班駁駁,擋了大半的碑麵,流暴露一股腐朽而沉重的氣味。
凱文搖了點頭,上前一步,哈腰在路的一側扒拉了兩下。將幾條廝混在一起的藤莖扯開,一挑下巴道:“喏——地碑。”
丹張著嘴,一臉板滯地看看蹲跪的奧斯維德,再看看被他圈壓著抵在藤莖上的凱文。而後一巴掌擋住班的眼睛,拎著男孩兒原地一個回身,用麻痹不仁的機器調子道:“這個小孩不能看,盲眼。”
“這是——”凱文聞聲奧斯維德開了口,“路就到這裡?那法厄神墓又在那裡?”
凱文一看他的行動便“嘖”了一聲:“你還會摸字啊?摸出甚麼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凱文伸直的長腿換了個姿式,踢了踢天子陛下高貴的腳踝,問道:“摸到第幾行了?”
奧斯維德不知為甚麼被他踢了一下就顯得格外不耐煩,繃著臉皺著眉,一副不大想理人的模樣。又過了幾分鐘的工夫,他終究拍了鼓掌上沾的鏽屑,站直了身材。
冇人是生下來從咿呀學語起就定了性的,脾氣隻會因為經曆和經曆而成形。十七八歲的人能有多少經曆和經曆?
奧斯維德聞聲一頓,忍住嫌棄拎著蟲燈掃了一圈。他腳下的巷子在這裡便到了頭,麵前已經冇有了較著的路痕,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叢一人多高的木叢,枝椏細弱鋒利,筆挺向上,每一根上都充滿了精密的刺,成叢成簇。
就彷彿你以為首要或不首要的事情,在他眼裡都不值一提。
凱文:“……”
年青的天子陛下腦中俄然緩慢地閃過了很多畫麵,有他第一次見到凱文的時候,有凱文懶洋洋坐在桌邊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把他溜得團團轉的時候,也有凱文可貴端莊跟他講一些不知從那裡聽來的傳言故事的時候……
他此人偶然候實在很奇特,身上綴著大大小小的謎點,卻給人一種“他並不太在乎”的感受。他從冇主動提過任何一件事情,你不問,他就不說。你問了他也會粉飾一下,但粉飾得一點兒也不走心。如果你直接戳中關鍵,他要麼隨口答上一句“傻子都感覺假”的說辭,要麼乾脆就直接承認了。
凱文不太風俗跟人間隔這麼近,下認識朝後讓了一些,背卻抵上了藤莖纏繞的波折叢。
冇等凱文開口,他就想起了一件事:“你那不捅心臟都不會死的體質……就是跟這裡有關?”
常日裡總讓人牙根泛癢的混賬肩背抵在藤莖上,腰胯因為擰轉的角度,被上衣勾畫出一個精瘦的表麵,因為冇有退路,避無可避,以是不得不被圈禁在這麼狹小的一塊處所。
年青的天子目光動了一下,落在凱文的鼻尖之下,又緩慢抬起來,緩緩開口:“你身上……究竟還藏了多少事情?”
凱文來到帕赫莊園的時候,頂多隻要十七八歲。他理應是個剛進預備軍團甚麼戰事都冇見過的新兵蛋子,可舉手投足間卻一點兒侷促青澀的陳跡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