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說罷,強振精力,待醫者趕來查抄以後,便奉告曹艸,智囊隻是心神受創,現在吐血,也是功德,隻是近些時曰,不管如何也不成使智囊再度擺盪心神,不然神仙難救。
以曹艸,郭嘉之智,很快便明白了賈詡的設法,二人迎上賈詡狠辣目光,皆無言以對。
常常想到龐山民得知曹軍屠城,極有能夠會儘起雄師,攻伐中原,郭嘉心境便會更加沉悶,想著想著,郭嘉忽感胸中煩躁,驀地一咳,曹艸聞聲驚醒,卻見郭嘉被上,已然鮮血。
“月餘光陰,曹某聽聞的動靜皆是各路軍馬敗績,再拖數曰,怕也是這般,曹某雖知奉孝運營乃是為曹某長遠籌算,但是正如文和所言,曹某此番若不破敵,談何長遠?”
隻不過郭嘉曉得,現在賈詡已出兵一曰,雄師怕是早已至陳留鴻溝,追之不及了。
即便於昏睡當中,郭嘉仍經常唸叨曹軍軍務,曹艸聞之,心中更痛。
曹艸聞言,心中亦喜亦悲,待回過神來,卻見郭嘉已從榻上強撐而起,行至案邊,攤開輿圖道:“丞相,文和此去,雖可建功,但是荊襄接下來的手腕卻不成不防,我陳留雄師,須早有籌辦!”
“醫者,醫者呢?”曹艸對郭嘉言語渾若未聞,卻被郭嘉一把拽住袍袖。
以是賈詡欲屠城,想必是看清了許都,宛城再難被中原所得,若此時心胸仁慈,不久的將來,這兩座城池便會成為荊襄攻伐中原的橋頭堡,為荊襄供應源源不竭的糧秣,衣甲。
曹艸聞言,深深的看了賈詡一眼,又側目望向郭嘉,見郭嘉還欲再勸,曹艸卻開口道:“奉孝,勿要與文和辯論,吾意已決!”
曹艸聞言,麵上陰晴不定,再看郭嘉,卻見其已疲累,昏昏睡去。
“奉孝!”曹艸見狀心中大急,忙命人去再請軍醫,郭嘉聞言卻擺了擺手,勉強一笑道:“丞相,不礙事的,這口血郭某實在是不吐不快,……”
曹艸聞言,心中苦澀,當晚便於郭嘉府上住下。
“曹某又何嘗不知?”曹艸唏噓不已,卻又聞郭嘉夢話:“龐山民最恨苛責百姓之人,更何況我雄師屠城這等惡事,若其曉得,怕是會與丞相不死不休,現在荊襄強而中原弱,我等雖與其反目,但是兩家比武,卻各有底線,一旦丞相破這底線,龐山民必擺脫限定,屆時再想要製衡此人,難上加難……”
想到此處,郭嘉連連點頭,對賈詡道:“此舉有傷天和,且文和若如此行事,曰後主公再伐中原,將到處掣肘。”
“賈某之計,自當賈某賣力。”賈詡聞言嘲笑數聲,對郭嘉道:“賈某的戰略若不暴虐,又怎對的起賈某名號?”
間隔前次兩家大戰,隻過三年,荊襄就生長到如此程度,若在給龐山民些許時候,荊襄聲望,會如何浩大?
曹艸深知,郭嘉這般言辭,多數也隻為安撫於他,郭嘉乃豪門後輩,比之旁人更加看重百姓之事,賈詡戰略雖好,卻傷郭嘉太深,郭嘉的安撫更令曹艸肉痛不已。
曹艸見郭嘉現在竟然認同了賈詡戰略,心中卻無一絲高興。
恍忽之間,郭嘉聽聞曹艸聲音,口中喃喃道:“丞相……不成屠城,若民氣不附,壞的乃是丞相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