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湧入大堂的按察司官差越來越多,就連房梁上也現脫手持強弩的弓手,明顯周新早就防備他們這一手了。
隻是之前接到的控狀實在太多,周新問得又細,一上午連一半都冇問完,聽得朱九爺昏昏欲睡,一乾錦衣衛也都直打盹。
“恰是某家。”許千戶不待他發問,便自顧自道:“咱奉了皇命來杭州,幾個月來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懶惰。頭一回挑這麼重的擔子,那裡做得過火了點是有的,但要說草菅性命、欺男霸女、搶占民財,那純屬誣告!”
“都開口!”朱九爺暴喝一聲,壓住合座喧鬨之聲,然後冷冷盯著周新道:“周臬台,你太不隧道了吧!明天說得好好的,明天就翻臉不認人!”
周新也不覺得意,持續問道:“叨教許千戶,僅是有懷疑,便能夠抄家搜尋麼?”
許應先倒抽一口寒氣,他本日為了壯聲色,特地帶走了大部分離下,隻留一名百戶,帶著十幾名錦衣衛,並一乾蝦兵蟹將留守。誰能推測周新會來這一手?竟然敢直搗他的老巢!
“狂犬吠日,其心可誅!”聽他信口倒置吵嘴,周新氣炸了肺,拿起一根火簽往地下一擲,喝道:“把這禍國殃民的狂徒給我拿下!”
朱九爺霍然起家,卻聽周新叮嚀一聲:“放他們出去。”他這才重新坐下,臉上掛滿了寒霜。
這一下輪到周新怒髮衝冠了,他再度重重一拍驚堂木,“許應先,你可曉得這是甚麼地點?!”
“當然是歪曲了!”許千戶大搖其頭道:“錦衣衛抓人,是因為她家男人有通匪懷疑,抄家是為了搜尋證據,至於金銀玉器、古玩書畫,那是底子冇見過的,更彆說她家女人了,光天化日,如何能夠強姦呢……大人能夠讓她家人來認人,看看哪個錦衣衛管不住本身的褲腰帶,隻要找出來,老子閹了他!”
一場火併眼看就要發作,周新目眥欲裂,重重拍案,厲聲喝道:“大膽!你們敢打擊臬台衙門、侵犯皇命欽差,是要造反麼!”
“也罷,大人那裡不明白,儘管問來。”許千戶一撩官袍下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喇喇道。
本來是埋伏在房頂的周勇,見許千戶在正下方,看準機會從天而降,固然房梁將近三丈高,但有許應先墊背,他一點冇傷著。隻是苦了被當作肉墊的許千戶,直接被砸暈疇昔。
“本來如此。”周新點點頭,打住話頭,換一份控狀持續發問,成果還是一樣,許千戶仗著把犯了事兒的人藏在千戶所,又威脅苦主不得出來指證,對控告一概矢口否定。周新也不跟他計算,對方否定了這份兒,就問下一份,彷彿真是例行公事似的。
“庇護大人!”一聲斷喝,周泰帶領一班按察司捕快,手持鋼刀利刃從屏風後衝出來,將周新團團護住!
“想我周新,法律如山二十多年,冒犯的權貴不知幾番,向來冇想過‘怕死’二字!”說側重重一拍驚堂木,衝著許應先厲聲喝道:“你身為天子欽差,不但不知替天行道,反倒假公濟私、強索民財、兼併良女、濫用科罰、殘害百姓、弄得家家痛恨,大家喊打,猶自不知收斂,現在皇天大怒,下旨嚴查,你還敢吼怒公堂,威脅欽差,不怕死無葬身之地麼!”
“堂下但是許千戶?”周新的語氣倒還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