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多謝。”王賢還能說甚麼，提著考籃出來。

“呃，好吧……”王賢給爹孃行了禮，又朝林姐姐用力點點頭，便回身出了門。

考場是露天的，設在縣學的院子裡，一排排低矮的桌椅，之間並無間隔，上頭是用蘆蓆搭成的雨棚子，不然老天爺一變臉，這場測驗也就泡湯了。

王賢事前真冇想到，考場上的讀書人竟跟犯人一樣悲慘，想到縣試有五場、府試有五場、院試另有兩場……想考出個秀纔來，非得過這十二場不成，普天下的讀書報酬了功名，真是能忍人之不能忍啊！

平常的差役眼尖，瞥見王賢在吃東西，便屁顛屁顛的給他送來熱茶，邊上的考生也想要熱茶，被差役罵了一頓，幾乎給他掀了桌子。

因為是縣考，統統都冇阿誰嚴格，考桌上並無序號，考生出去隨便坐，是以韓教諭說，先出去挑個好坐位。而坐位的吵嘴，王賢也聽李寓他們叮囑到了，主如果看風向，必然要挑上風口的，因為一旦坐下，直到交卷都不準起家。在每張桌子上麵，都放著個瓦罐，若要小便，就往裡頭尿。一人兩天起碼兩泡尿，六百人就是一千二百泡，考場上的氣味可想而知，且不乏有不謹慎把尿罐踢倒者，的確騷不成聞。

小便還好，大便直接是不準的，若憋不住了非要上，也能夠，但人走了以後，巡考的會用印章，在你卷子上蓋個玄色的印記，這叫‘屎戳子’，凡是被蓋上屎戳子的，這卷子底子不予閱看，絕無進秀才的但願。但總有幾個不利腹瀉的，冇體例拉在褲子裡，邊上的考生必定不準，兩邊辯論起來，腹瀉便算犯規，定被逐出考場。

“哪敢讓大人在外枯等。”韓教諭小聲笑道：“早出來還能挑個好坐位，記得往上風口坐。”

這會兒，子字號五十名童生集合到了縣學門前，按規製，考生必須穿官衣、戴官帽，不然不準入場，但縣試的考生連起碼功名都冇有，清一水的白衫皂巾，所謂‘白衣秀士’是也，唯獨王賢頭戴烏紗，身穿端莊的綠色官袍，胸前是練鵲補子。混在一群小白當中，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弄得王賢非常難堪，隻好對世人笑笑道：“大師曲解了，我也是來招考的。”

見頓時要點名了，編號靠前的童生們便接過考籃，往門下靠近。王賢是子號，也從速湊上前。家人們隻能在前麵等待，而具保的秀才們則早出來，在教諭身邊調集，等考生前來驗明正身。

至於驗明正身，搜子搜身，天然是走過場，韓教諭看都不看王賢的考牌，便笑著抱拳道：“大人文運昌隆，請快出來吧。”

“爹，這才縣試第一場……”王賢哭笑不得道：“說這個還早了點吧。”

來到前廳時便見滿滿都是人，老爹、老孃、大哥、銀鈴，另有李寓和於秀才早坐在那兒了，家裡人都一臉慎重的望著他，彷彿王二小要英勇就義似的。

玉麝捧來嶄新的官服，和林清兒一道服侍他穿上，待到要給他戴上官帽時，王賢搖點頭，還嫌不敷惹眼麼？

第一場時還好些，越今後考場的氣味就越難聞，如果鄙人風口的，都能熏暈了，哪另故意機答卷。以是位置決定成敗，這話一點不虛，前麵幾天，經常產生考生為了爭搶坐位而產生吵嘴，乃至打鬥的場景，這都是讓尿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