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李班頭呲著大黃牙笑道:“如果不講情麵,您老幾位現在該蹲大牢,不是蹲班房了。”在當代,班房和大牢不是一回事兒,大牢是正式關押犯人的監獄,而班房近似於後代的拘留所,是官府臨時關押疑犯的地點。“出來大牢,不管情由,先賞一通殺威棒!幾位員外細皮嫩肉,定然吃不消。”
“……”眾秀才這個愁悶啊,心說這不是難為人麼?說少了輕賤,說多了肉痛,讓人如何開口?
“你們覺著本身的麵子值多少錢,報個價出來,”還是帥輝明白大人的心,在一旁解釋道:“如果我們大人覺著合適,便許你們用錢把麵子買歸去。”
“……”員外們隻好忍痛進屋,哪曉得這纔是惡夢的開端。江南潮濕,底子打不得地鋪,員外們勉強對峙一宿,第二天全都升了床。
幾位員外被關進班房,已經整整八天了。胥吏們見來了肥羊,天然要經心接待。他們用心用鏈子把員外們鎖在院子裡的尿缸中間,那鏈子收得很緊,讓他們冇法坐下,就如許拘了未幾久,幾位員外便又臭又累,實在受不了了。
眾秀才聞言心中一寒,便聽王賢悠悠問道:“諸位不肯意履約的啟事,是丟不起這個臉。”
王賢連眼皮都冇抬,其他的秀才也向他投以抱怨的目光,王四爺清楚是讓我們出血,你這打發要飯的呢!
“這,這也太荒誕了吧……”秀才們心中痛罵,這不是欺詐麼!
“好,”王賢終究展開眼,眾秀才還冇鬆口氣,卻又聽他道:“小輝,拿七百兩銀子給諸位相公,請他們在富陽縣裸奔一圈。”
員外們實在受不了,被像狗一樣拴著,隻好認宰道:“先把我們的鏈子去了吧。”
“大抵值多少錢?”王賢詰問道。
“那不成,跑瞭如何辦,”獄卒點頭道:“要麼在院子裡拴著,要麼進屋去關著。”
“冇聽我們大人說麼!”帥輝一翻白眼道:“你們本身覺著,本身的臉麵值多少錢!”
“這麼貴?”員外們瞪大了眼:“小秦淮最紅的彩雲女人,一宿才五兩銀子!”
你說人家官府扣著員外們,一天就好幾百兩銀子進賬,憑甚麼為了秀才們的幾百兩放人?
“五十兩……”
王賢的神采,這纔沒那麼嚴厲道:“能夠,幾位打借單吧。”
說完,帥輝一挑簾,王賢進了裡屋。
彆的,一床被子五十貫,一根毛巾十貫、一根蠟燭五貫,倒一次馬桶十貫……
“……”眾秀才心說這話如何這麼耳熟?但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隻好乾笑道:“好。”
“我此人最是公允,向來都講等價互換。”隻聽王賢緩緩道:“諸位既然不想丟了本身的顏麵,那就出錢贖買吧。”
“嗬嗬……”李牢頭眯眼賤笑起來。邊上一個獄卒笑道:“員外想舒暢卻也輕易,裡邊屋裡有桌子,有床鋪、一天三頓兩乾一稀,如果吃不慣,還能夠叫小得們出去買,保準員外們賓至如歸。”
“我們哪能跟酒仙比……”秀才們非常低調道。
聽管家把這事兒一說,老爺子們不由感喟,真是一群書白癡!人家王四爺要的底子不是他們的臉麵錢,而是他們老爹的買命錢!
“贖買?”眾秀才瞠目結舌,實在跟不上王四爺的天馬行空,“如何個贖買法?”
“先花五十兩,方能把這鏈子去掉,然後能夠進這屋。”獄卒便道:“打地鋪的話是一天二十兩,五十兩能夠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