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是的。”鄭沿不由出了一身盜汗,哥哥幾乎誤了大事。
王賢亦如癡如醉,歡然此中,他終究明白我中原百姓真正的信奉,不是佛、不是道、不是儒,而是宗族。
他卻不曉得,這副楹聯,乃被夷十族的方孝孺所題……鄭家敢掛著,就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又豈敢明說?
“但是省裡來信說,這個王賢原是要任錢塘典史的。”鄭老爺子卻滿含憂愁道:“卻被蹇義親身改成了浦江典史,蹇或人任吏部尚書十年,向以慎重無擅自誇,如何會為了他例外呢?”
“寢膳還好,隻是有些沉悶。”提起那位大師,鄭沿肅容道:“孩兒前次去存候,說想出去逛逛。”
吃過早餐,王賢回絕了鄭家父子的挽留,要回縣裡去了。
跟著那弟子頓挫頓挫的音韻,鄭老爺子便跟著點頭朗讀,族中數千男女亦齊聲朗讀,聲音琅琅,穿透天涯,將天空和人的心靈,洗滌的一塵不染。待到朗讀結束,靜思己過半晌,族人便入擺佈兩個偌大的飯廳食飯。左為‘同心堂’,是男人會膳處,右為‘安貞堂’乃婦女會膳處,都齊刷刷排著一排排長條桌,桌上的飲食皆是族人們勞作所得,雖不豐富,卻吃得放心。
鄭老爺子撚鬚笑道:“大人儘管問。”
然後老爺子如數家珍的為王賢舉例,除了長幼有序、尊卑有序、男女有序如許的倫常之序外,鄭家乃至規定了起床時候、三餐時候、至於衣服、鞋帽按季候定時發放,甚麼時候穿甚麼質料的衣服,女子幾歲戴甚麼樣的金飾,都有規定……又如弟子教養上,年滿五歲就要學習禮節,八歲讀書至二十歲,學習長進者持續讀書,無但願在家學習理財。不準打賭,成年之前不準喝酒,三十裡路以內必須步行,不得看分歧法的書……
鄭沿垂手立在一旁,一臉輕鬆豁然道:“太嫩了。”
“當年太祖天子,還不是靠明教發財?”鄭沿小聲道、
“嗬嗬……”鄭沿那張忠誠的臉上,閃過一絲嚴峻道:“年代太久,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