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姚明穿超出來了?梁嘯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下了山坡,走到瓜田邊。
君子見機而作。機會未到,不成輕舉妄動,以免節外生枝。那位竇老太太還在,連天子都得等,他如何就不能等。不能等也得等。
瓜田中心,一間瓜棚的內裡,梁嘯雙腿微分,拉弓搭箭,對八十步外的長方形箭靶射出了最後一支箭。
日射五百,夜射五百,是梁嘯雷打不動的每日課程。練完箭以後放鬆,更是他對峙不懈的風俗。
梁嘯大部分時候用來練箭。半年時候,他已經將射程晉升到了八十步,射中率靠近八成。對淺顯人來講,他的箭術已經算是上高超。不過他卻不敢有涓滴放鬆。他很清楚,他的箭術離百步穿楊另有著相稱遠的間隔,乃至能夠說是天壤之彆。
由此可見,孺子功還是很首要的。
東方朔卻仍然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活力,彷彿冇聽出來梁嘯言語中的冷酷。
梁嘯沉下了臉,給李蓉清使了個眼色。“去幫阿母做飯,不要煮多了,明天可冇甚麼值得接待的客人。”
他到長安已經半年多了。半年時候,他仍然冇找到任何門路。如果不是這片瓜田的仆人也是廣陵人,他連落腳之地都冇有。即便如此,他還是入不敷出,不得不靠劉陵當初贈送的財帛度日。
建元三年秋,七月。長安城南。
荼牛兒卸下弓弦,又跑到箭靶前,去取下靶上的箭。他數了數,想了想,大呼一聲:“阿嘯,明天比明天多中了七箭,還差五箭……”他掰著指頭算起來,可惜算了半天,也冇算出成果。
大個子微微一笑,暴露整齊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有點像傾銷員。他很隨便的拱了拱手:“齊人東方朔,路遇才子,本欲從遊,不料才子自承有夫,特來商討。梁君,朔欲得才子,若梁君能割愛,朔願償以重金。若梁君擔憂無人奉養床笫,朔有細君,姿色才貌皆可稱道,願遺梁君,以償美意。”
“風趣風趣,聞說長安來了一名吳楚少年,固然學問不博,見地卻深。本日一見,公然與眾分歧。來來來,你我論論道,看看你是不是徒有浮名。”
“哦。”荼牛兒嘿嘿笑了兩聲,不美意義的撓撓頭。將箭收好,回瓜棚清算去了。他除了練武以外,還要賣力幫梁嘯修整弓箭。
“足下是……”
一陣風吹過瓜田,青綠色的瓜葉隨風扭捏,暴露一隻隻白中透綠的瓜。瓜將近熟了,淡淡的甜香隨風飄零,讓民氣醉。
“夫君,夫君……”李蓉清揚動手臂,在遠處叫了起來。
梁嘯讓老孃留在家裡,除了洗衣做飯以後,就教荼牛兒和李蓉清認字。這兩人根基是文盲,連本身的名字都不會寫。要不然,李蓉清也不會不曉得自家老子的墓碑被人改了姓。他們都是梁嘯最信賴的人,如果不識字,會有很多不便利。趁著有大把的餘暇時候,梁嘯讓老孃給他們掃掃盲。
“咦,梁君何必活力,喜新厭舊,人之常情。婢妾罷了,身外之物,何必憐惜自此。”東方朔邁開大長腿,跟了上來,一步低得上梁嘯兩步。“梁君來長安,想必是謀出息。朔雖鄙人,卻在天子身邊陪侍。若梁君慷慨,朔願在天子麵前保舉梁君,豈不美哉,何必為了一個妾而自毀出息?”
梁嘯轉頭一看,吃了一驚。李蓉清身邊站了一個大個子。李蓉清將近七尺,在漢朝女子當中已經算高的,但是站在此人中間,她卻像個侏儒。梁嘯目測,這貨得有兩米以上,按漢尺算,起碼九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