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這一驚更加非同小可,叫道:“喂,喂,你乾什麽”?那矮瘦子毫不睬睬,隻是一斧斧地往樹上砍去,嘭嘭大響,碎木飛濺。段譽手指一伸,提起真氣,欲以六脈神劍傷他,不料他這六脈神劍要它來時卻一定便來,連指數指,劍氣影蹤全無,惶急大呼:“大哥、二哥,兩個好妹子、四位好女人,快來,快來救人”!
這時蕭峰、虛竹等人也已近前,虛竹飛身離鞍,躍到持杵大漢身側,正要伸指往他脅下點去,伸到一半卻俄然愣住,反而聽到段譽哈哈大笑說道:“二哥不須錯愕,他們傷我不得”。
木婉清急叫:“休得傷我哥哥”!嗤嗤數箭射出,都如石沉大海,雖中在兩名大漢身上,卻不損其分毫,要想射他二人頭臉眸子,但是中間隔了個段譽,又怕傷及於他。兩旁山嶽壁立,巴天石和朱丹臣給段木二人坐騎阻住了,冇法上前相救。
世人催騎向號叫聲傳來處奔去,轉過幾個山坳,見是一片密林,劈麵絕壁之旁,呈現一片驚心動魄的景象:一大塊絕壁凸起於深穀之上,崖上生著一株孤零零的鬆樹,形狀古拙。鬆樹上的一根粗大枝乾臨空伸出,有人以一根杆棒搭在枝乾上,此人一身青袍,恰是段延慶。他左手抓著杆棒,右手抓著另一根杆棒,那根杆棒的儘端也有人抓著,倒是南海鱷神。南海鱷神的另一隻手抓住了一人的長髮,乃是窮凶極惡雲中鶴。雲中鶴雙手彆離握著一個少女的兩隻手腕。四人好像結成一條長繩,臨空飄零,實在凶惡,非論哪一人失手,上麵的人當即墮入底下數十丈的深穀。穀中萬石森森,如同一把把刀劍般向上聳峙,倘如有人墮下,決難活命。
劈麵持杵大漢哈哈大笑,說道:“好,本來你是個女娃子,我便放你疇昔。”持錘大漢叫道:“孃兒們能夠疇昔,臭男人便不可。喂,你滾歸去,滾歸去”!一麵說,一麵指著段譽,喝道:“你這等小白臉,老子一見就活力。再上來一步,老子不將你打成肉醬纔怪”。
這時那墨客已騎驢到了兩條大漢的麵前,叱道:“讓開!”這兩字語音清脆,果是女子的喉音。
呼喝聲中,蕭峰、虛竹等都奔將過來。本來這瘦子給大石擋住了,鄙人麵全然見不到。幸虧那鬆樹粗大,一時之間冇法砍倒。
段譽叫道:“尊兄休得無禮”!左手疾伸去擋。那大漢手掌一翻,便將段譽手腕緊緊抓住。持錘大漢叫道:“妙極!咱哥兒倆將這小白臉撕成兩半”!將雙錘並於左手,右手一把抓住了段譽左腕,用力便扯。
虛竹等人也跟著過了關卡,隻是一起上段譽和木婉清的打打鬨鬨卻很多,虛竹樂得在一旁看戲,如許在路上便不顯得無趣,世人行得數裡,忽聽得右首傳來一聲驚呼,更有人嘶聲號叫,倒是南海鱷神的聲音,彷彿趕上了什麽危難。段譽道:“是我門徒”!鐘靈叫道:“我們快去瞧瞧,你門徒為人倒也不壞”。虛竹也道:“恰是!”他母親葉二孃是南海鱷神的同夥,不免有些香火之情。
段譽更無思疑,叫道:“木女人,婉清妹子!你……你……你……我……我……”口中亂叫,催坐騎追上去。巴天石、朱丹臣兩人同時拍馬追去。
隻見兩條鐵塔似的大漢垂垂矮了下來,兩顆大頭搖扭捏擺,站立不定,過未幾時,砰砰兩聲,倒在地下。段譽的“北冥神功”專吸仇敵功力,兩條大漢內力既竭,天生體力也即無用。兩人疲勞在地,形如虛脫。段譽說道:“你們已打死打傷了這很多人,也該受此獎懲,下次千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