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句雖顛三倒四,世人卻也都聽得明白。剛纔段譽為了王語嫣而焦心之狀,木婉清和鐘靈一一都瞧在眼裡,未見王語嫣上來,已不由黯然自傷,適見到她神清骨秀、端麗無雙的麵貌,心中更說不出的難受。隻見她雙目漸漸展開,“咦”的一聲低聲道:“這是在鬼域地府麽?我……我已經死了麽”?
南海鱷神搔了搔頭皮,道:“不是,不是!決不轉性,決不轉性!隻不過四大惡人少了一個,不免有點不帶勁。我一抓到雲老四的頭髮,給他一拖,不由得也向穀下掉去,幸虧段老邁武功了得,一杖伸將過來,給我抓住了。但是我們三人四百來斤的分量,這一拖一拉,一扯一帶,將段老邁也給牽了下來。他一杖甩出,鉤住了鬆樹,正想漸漸設法上來,不料來了個吐蕃國的矮瘦子,拿起斧頭,便砍鬆樹。”
南海鱷神暴跳如雷,戟指罵道:“你奶奶的,嶽老二當你變性,伸手救人,念著大師是天下馳名惡人的交誼,才伸手抓你頭髮,早知如此,讓你掉下去摔死了倒好。”
南海鱷神怒道:“你這**兒當真胡說八道!倘若這是鬼域地府,莫非我們個個都是死鬼?你現下還不是我師父的老婆,我獲咎你幾句,也不算是以下犯上。不過光陰無多,依我看來,你遲早要做我師孃,良機莫失,還是儘早多叫你幾聲**兒比較劃算。喂,我說**兒啊,好端端的乾什麽尋死覓活?你死了是你本身甘心,卻幾乎兒陪上我把弟雲中鶴的一條性命。雲中鶴死了也就罷了,我們段老邁死了,那便可惜得緊。就算段老邁死了也不打緊,我嶽老二陪你死了,可真大大的犯不著啦”!
當時西夏國勢方張,具有二十二州。黃河之南有靈州、洪州、銀州、夏州諸州,河西有興州、涼州、甘州、肅州諸州,即今甘肅、寧夏一帶。其地有黃河灌溉之利,五穀敷裕,所謂“黃河百害,唯利一套”,西夏國所占的恰是河套之地。兵強馬壯,控甲五十萬。西夏士卒勇猛善戰,《宋史》雲:“用兵多立虛岩,設伏兵包敵。以鐵騎為前軍,乘善馬,重甲,刺斫不入,用鉤索絞聯,雖死頓時,不墜。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打擊之,步兵挾騎以進”。大宋與之比年比武,累戰累敗。西夏天子雖是姓李,實在是胡人拓跋氏,唐太宗時賜姓李,宋時賜姓趙,但西夏仍喜姓李。西夏人轉戰四方,疆界變遷,都城時徙。這時的都城興州是西夏大城,但與中原名都比擬,自遠遠不及。
南海鱷神連連點頭,說道:“不是,不是。六合知己,這一次雲老四變了性,俄然做起功德來。咱三人少了葉二孃這個伴兒,都悶悶不樂,出來散散心,走到這裡,剛好見到這**兒跳崖他殺,她跳出去的力道太大,雲老四又冇抓得及時,唉,他本來是個窮凶極惡的傢夥,俄然改做功德,不免有點不自量力……”
南海鱷神向地下吐了口唾沫,說道:“我們四大惡人是西夏國一品堂中數一數二,不,不,是數三數四的妙手,你們大師天然都是久仰的了。此次皇上替公主招駙馬,叮嚀一品堂的妙手四下巡查,不準閒雜人等前來拆台。哪知吐蕃國的王子蠻不講理,竟然派人扼守西夏國的四周要道,不準旁人去招駙馬,隻準他小子一個兒去招。我們天然不準,大夥兒就打了一架,打死十來個吐蕃軍人。以是嘛,如此這般,我們三大惡人和吐蕃國的軍人們,就不是好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