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衲道:“你竟忍心如此,讓令尊受此徹骨奇痛的煎熬”?
慕容複神采慘白,拉著慕容博之手,邁步便走。
豈知那老衲一掌悄悄拍落,波的一聲響,恰好擊在慕容博腦門正中的“百會穴”上。慕容博滿身劇震,頓時斷氣,向後便倒。
那老衲道:“慕容少俠倘若打死了你,你兒子必將又要殺慕容少俠為你報仇,如此怨怨相報,何時方了?不如天下的罪業都歸我吧”!說著踏上一步,提起手掌,往蕭遠山頭頂拍將下去。
那老衲淺笑道:“好說,好說。老衲對蕭施主好生相敬,唯大豪傑真本質,蕭施主當之無愧”。蕭峰道:“家父所犯下的殺人罪孽,都係由鄙人身上引發,哀告神僧治了家父之傷,諸般罪惡,都由鄙人領受,萬死不辭”。
蕭遠山心灰意懶,說道:“大和尚是代我脫手的,慕容少俠要為父報仇,固然來殺我便是”。歎了口氣,說道:“他來取了我的性命倒好。峰兒,你回大遼去吧。我們的事都辦完啦,路已走到了絕頂”。蕭峰叫道:“爹爹,你……”
那老衲道:“蕭老施主,你要去那裡,這就請便”。蕭遠山點頭道:“我……我卻到那裡去?我無處可去”。那老衲道:“慕容老施主是我打死的,你未能親手報此大仇,是以心不足憾,是不是”?蕭遠山道:“不是!就算你冇打死他,我也不想打死他了”。那老衲點頭道:“不錯!但是這位慕容少俠傷痛父親之死,卻要找老衲和你報仇,卻如何是好”?
蕭遠山見那老衲一掌擊死慕容博,本來也訝異非常,聽他這麽問,不由心中一片茫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慕容博神采大變,不由得滿身微微顫抖。他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每日淩晨、中午、半夜三時,確如萬針攢刺,痛不成當,非論服食何種靈丹靈藥,都冇半點效驗。隻要一運內功,那針刺之痛更深切骨髓。一日當中連死三次,那裡另有什麽人生興趣?這痛苦近年來更加短長,他以是甘心一死,以互換蕭峰答允發兵攻宋,雖說是為了興複燕國的大業,一小半也為了身患這知名惡疾,實在難以忍耐。這時俄然聽那老衲說出本身的病根,一驚非同小可。
慕容博初時見那老衲走近,也不在乎,待見他伸掌拍向本身天靈蓋,左手忙上抬相格,又恐對方武功過分短長,一抬手後,身子跟著向後飄出。
慕容複甚是機靈,雖傷痛父親之亡,但知那老衲武功高出本身何止十倍,縱使儘力施為,畢竟何如他不得,當下倚在書架之上,假作喘氣不止,心下暗自策畫,如何出其不料地再施偷襲。
那老衲轉向蕭遠山,淡淡隧道:“蕭老施首要親目睹到慕容老施主死於非命,以平積年仇恨。現下慕容老施主是死了,蕭老施主這口氣可平了吧”?
蕭峰心中一凜,他自藝成以來,武功上從未輸於何人,但麵前這老衲功力顯比本身強得太多,他既脫手禁止,本日之仇是決不能報了。他想到父親的內傷,躬身道:“鄙人草澤之輩,不知禮節,衝犯了神僧,尚請恕罪”。
慕容複素知父親要強好勝的脾氣,寧肯殺了他,也不能在人前出醜受辱,他更不肯如蕭峰普通,為了父親而向那老衲膜拜哀告,向蕭峰父子一拱手,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本日臨時彆過。兩位要找我父子報仇,我們在姑蘇燕子塢參合莊恭候台端”。伸手攜住慕容博右手,道:“爹爹,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