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儘皆驚悚寒噤，忙不迭把手中的乾菜扔了，萬牛乃至連那筐子都摔了出去。

至尊寶雙眼微眯，沉聲道：“這乾菜有毒！”

至尊寶驀地擺脫，赤紅雙眼道：“命數是誰定的？又是誰安排的？為何必然要如此？師叔，我不平！不平！”

百鶴也不擔擱，轉手又從那箱裡取出個木匣，內裡排得整齊備是紙折百鶴，數數竟有二三十之多——他將在桌上撲滅香燭，將白鶴彆離在燭上稍稍烘烤，待那繚繚青煙在鶴身熏培：“這些鶴兒滿是那丁甲宗所贈之物，他們門中的術法在禦使、縱行上非常神妙，比我們的紙鶴飛得更遠更久，當年為了防吐蕃比丘僧而傳訊所留，冇想到此次排上了用處——待會我便給你們師祖、三師叔、丁甲、經緯，一共四方求援，但願能有人前來互助。”

“此次危急，你們也不必過分拘泥恪守，如有危難來時各自奔逃，逃出去一個算是一個——丁7、趙峰，你們隻要把那祖師牌位順利帶到山下鐘馗廟中交給你師叔，那便是門中的大功臣，今後我自會求你們師家傳點二代的奧妙予之。”

眺望鶴群，百鶴哼了一聲：“想必你們也會禁止白鶴，但…你們攔得下來這很多麼？”想那白鶴飛在群上之上，白雲當中，仇敵千萬難以阻截，不由臉上也暴露了笑容。

百鶴常日夙來仇恨弟子口中肮臟，可本日之事也不肯多計算，因而黔黎道：“萬牛，修行之人切忌口舌，你此後多重視便是——好了，這裡你最熟諳，想想另有甚麼能夠吃的東西冇有？”

丁七趙峰二人尋遍山野，所找到的也不過就寥寥四人罷了，並且那四人俱是留在廟門中打雜之人，並非那些籌辦斬陰的門外弟子——心中惦記師叔，也就不再尋覓把那四人帶了返來。

眾弟子都取了乾菜，那至尊寶也拿上一把，方纔送到嘴邊，俄然變色道：“師叔，這乾菜吃不得！”

八人，還冇離山卻已隻剩七個了！

換做常日，那丁七趙峰聽這話非得跳起來不成，但本日那百鶴語之切切清楚是交代後事，兩人默不出聲隻是點頭，但那心中卻已早有了算計。

紙鶴展翅站立、梭梭伸展、昂首撓腮，稍停，俱拍打翅膀飛到了半空中，圍著百鶴成個半圓，呼呼扇動翅膀懸於麵前——

百鶴帶著世人回到大廳當中，清算曆代祖師爺靈牌用布裹了，分作兩包命丁七趙峰負在身上，然後又到賬房當中清算了些財帛金飾，庫房中尋了些兵器刀劍、符籙法器、香蠟封錢，分給世人道：

萬牛逃得性命隻是一個勁的點頭，卻那裡還敢辯白？

大善大智之人，常常一念一語而感悟眾生，便是如此！

隻見那些紙紮的白鶴聽聞掌聲，竟然都一齊緩緩動了起來！

不說其他，隻是伸手在那紙鶴群平分劃幾筆，便見那鶴群啾啾連鳴，迴旋而動，轉得兩圈便奮力朝那遠處四散而去。扇翅迅捷，瞬息便消逝在了那茫茫夜色當中。

百鶴哈哈笑了幾聲，俄然感覺本身也有了些許底氣，聲音不由清脆了幾分：“好！我們這就去夥房吃飽喝足，帶上寫乾糧，下山去罷！”

寥寥靈台一夢驚，鬆柏殘月鳩孤鳴，猶疑飄魄千年恨，化作冤禽萬囀聲！

世人正要下嘴，忽聽此言都嘎然停止，齊齊盯著萬牛，他神采突然紅了，驀地叫道：“你如果吃不慣這些粗菜，全可不吃，又冇人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