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接過話頭,聲音果斷而和順。
不但如此,殿外四名健婦扛著一個步輦,一個女子正蓋著大紅蓋頭跪在步輦上,也緩緩地走出去。
她的蓋頭尤其特彆,以半透明的紫玉紗製成,模糊可見麵紗下精美的額間花鈿,而她腕間戴著的七鸞金釵,更表示著其不凡身份。
“那是……上官婉兒?”
誰知就在此時,殿外又走出去兩名蓋著紅蓋頭的女子。
步輦四角垂著鮫綃流蘇,每根流蘇末端繫著一枚拇指大的夜明珠,在暮色中收回溫和光芒。
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隻要相互,彷彿這金鑾殿內的萬千繁華,都成了背景。
“是我們的天下。”
世人循名譽去,隻見為首的兩位宮裝女子步態輕巧,手中捧著鎏金燭台,喜服上繡著鴛鴦戲水紋樣,金線勾畫的鴛鴦喙間銜著珍珠,恰是後宮的貴妃與寧妃。
“伉儷對拜——”話音未落,殿外俄然暴風高文,吹得丹陛上的紅綢獵獵作響。
“甚麼欣喜?”林臻擔憂慕容嫣玩鬨,因而有些嚴峻。
林震仙手指顫抖,望著扳指上刻的“定乾坤”三字,淚水終究奪眶而出。
林臻與慕容嫣、八位才子同時回身,麵向殿外敞開的丹陛。
白叟充滿皺紋的臉頰笑意深濃,連眼角的魚尾紋都盛著歡樂,不住向身邊的丞相司馬忠點頭:“好啊,好啊……”
慕容嫣微微俯身,鳳袍上的百鳥朝鳳圖隨行動伸展,彷彿真有群鳥振翅欲飛;林臻腰背挺直如青鬆,紅綾在他掌心繃成一道紅線,與慕容嫣的指尖隔著寸許間隔,卻又似有無形的連累。
她指尖剛觸到紅綾,便聽得殿中數位老臣倒吸寒氣——須知自太祖建國以來,從未有女帝大婚的先例,更冇有屈尊執綾的先例。
林臻與慕容嫣相對而立,鳳冠與發冠上的珠翠在風中輕顫,好像一對振翅欲飛的鸞鳳。
金鑾殿內燭火搖擺,映得慕容嫣鳳冠上的碎鑽流光溢彩。
慕容嫣抬眼望他,輕聲道:“從而後,這天下……”
“禮成——”司馬忠大聲唱喏。
她們的蓋頭邊沿綴著九顆東珠,彰顯著僅次於皇後的位份,行走間珠串輕晃,收回動聽聲響。
而在她們身後,十六名身著銀甲的侍女抬著一頂翡翠步輦緩緩而至。
晴雯望著兩人緊握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豁然——曾多少時,她覺得本身能做林臻的小妾已經算是上位了,底子不敢設想本身如此寒微的身份也能在這金碧光輝的金鑾殿裡結婚。
八位身著喜服的女子站在一旁,蓋頭已被喜婆悄悄揭開。
“王大人,不必衝動,這看似逾矩的行動,何嘗不是我大乾廢除舊製、氣象一新的征象?”
而婉兒,就一向跪在步輦上,跟著司馬忠的聲音而微微附身。
兩人同時俯身,紅綾在身下交叉成蝶形,恰在此時,一片金箔自窗外飄入,悄悄落在紅綾中心,竟像是上天賜下的婚書。
慕容嫣說道:“是朕下旨讓她來的,在朕心中,婉兒永久是我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如許的首要場合天然不能缺席。”
“二拜高堂——”司馬忠的聲音帶著顫音,殿內百官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林震仙坐在太師椅上,望著孫兒與女帝並肩的身影,渾濁老眼出現淚光。
“陛下、新郎,眾新娘,請牽起紅綾,一拜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