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旗開道。弟子相隨。丹增赤烈和方枕諾走下舷梯。背後黃羅傘一打。倒像是天子出行普通。常思豪跟著閣眾軍人往棧橋兩邊一讓。目視步隊從中而過。眼瞧那四周法旗。彆的三麵所繡金剛都是站姿。唯有一個繡的是坐姿藍膚。非常熟諳。往旗下看時。公然走的便是丹巴桑頓。身邊跟著他的禿頂小明妃。這二人身帶威儀。目不斜視。是以並沒瞧見常思豪。常思豪卻看個悶真。見那明妃禿頂白頸。臉上塗藍。腦門上畫了隻眼睛。身材上如何看如何像荊零雨。但是細雨向來活潑。這明妃麵無神采。一副暮氣沉沉模樣。卻又與之大相徑庭。故意打個號召。但是之前得了方枕諾的叮嚀。不便冒昧。打個恍忽間。步隊已行疇昔了。
他們唱的歌詞非常簡白。像甚麼“男兒漢。誌要高。青史以內把名標。青史標上名和姓。不枉人間走一遭。”甚麼“男兒郎。慨而慷。手提紅纓保故鄉。故鄉父老把我育。我護故鄉理該當。”另有甚麼“男兒生來是豪傑。懶懶惰散卻不成。定時用飯勤洗手。莫讓母親費丁寧。”內容嚕囌風趣。常思豪身邊的聚豪軍人們越聽卻神采越苦。原來這些歌詞都是當初長孫笑遲編了教給孩子們的。想到他避世而去。現在既不想標名青史。也不再保家衛國。這一班孩子還在傳唱歌詞。鍛造新夢。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有人吱呀呀把廟門搖開。世人進得關來。堡內空中順山勢斜起。劈麵是一充滿小窗的碉樓。青條石鋪成的環形台階繞樓而過。上來後視野俄然開暢。麵前是青磚砸就的一片空場。廣平如鏡。周遭百丈不足。四周城牙子邊上滾木擂石堆滿木架。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有小隊往來逡巡。保衛森嚴。
那帶路和尚單獨進到艙中報信。過未幾時。便有和尚打著四周法旗走出來。那法旗上麵圖形各彆。都是雙身形象的金剛。多頭多臂。臉孔猙獰。跟著又有八名雪衣藏僧從艙口魚貫而出。看身材麵龐。倒是四高四矮、四男四女。八人捉對擺列兩旁。在法旗下站定。緊跟著前麵步音嗵嗵作響。低頭弓腰。鑽出一個強大和尚。
小山上人笑道:“萬事皆隨緣生滅。豈有偶合。”
方枕諾掃見郎星克站在他身後侍從中。本身剛纔派出那頭子也在。正自指其嘴衝這邊擺手。內心便明白了。當下哈哈一笑:“那些且不忙說。閣主。我們的西藏高朋到了。來。我給你先容先容。”切近去拉他胳膊。轉過身來引手笑道:“這位便是白教的丹增赤烈上師。上師。這位便是我們的閣主了。”
丹增赤烈向前闊行半步。翻起鼻孔用漢語喝道:“千裡迢迢請了人來。又拒而不納。橫刀逼劍弓弩壓頭。是何事理。”這半步邁出時。踩得船板嘎吱一響。衣袍帶起落葉在他一對赤足下翻流起旋。好似金葉蓮台普通。那喝聲更是八方迴盪。如一條無形氣龍扭轉騰踴。震得崖間樓頂的閣眾軍人神采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