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得曲調柔靡,加上又是在軟弱有力時唱來,吐字含糊,唱畢問道:“好不好聽?”不待常思豪作答,又淒然續道:“試劍大會上吟兒與你彆離,便譜下這支曲子,想待有相見之時,唱給你聽,這一等,便是四年,四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你可曉得麼?”
恰在此時,隻見玉輪門人影明滅,跑來一個丫環,麵色惶急,道:“老太爺,大爺,大事不好了!”
忽聽潭水中嘩嘩輕響,一個女孩兒正坐在潭邊青石之上,笑嘻嘻地,一對兒俏生生光亮如玉的小腳丫兒正在打水,潭水輕悠悠盪起波瀾,波紋向遠處散去,將水中的明月,絞作碎銀。
試劍大會……常思豪聞聽此言,腦中忽地閃過一念,頓時感受有些線頭在解開。
少女忽覺他身材生硬,體貼問道:“蕭郎,你如何了?”
女孩笑道:“家父常說,山西雖有古井、汾清等上好佳釀,無法過於綿軟,像秦老爺子您如許豪氣乾雲的豪傑喝了,酒興難儘萬一,隻要烈火般的燒刀子,纔算勉強對您的口兒。家父但是為您備了好幾壇呢!”
秦浪川哈哈大笑:“小女娃好聰明,好會說話!哈哈,荊大劍有女如此,今後相見,故交可要他擺酒邀客,相慶一番了!”
陳勝一心下懍然,聲音降落問道:“袁涼宇實是聚豪閣八大人雄之一,老太爺說,袁涼宇絕非聚豪閣的人,倒是何意?”
燭光暗淡,錦帳低垂,常思豪蹲在錦榻之側,兩手壓在那少女身下,又被她扯住胳膊,一時進退不得。目睹她臉上幸運燒作雲霞,水嫩的麵龐在微小的光芒下更顯素淨,忍不住便湊上去親了一口。
秦浪川哈哈大笑:“猜對啦。這洗蓮,並非是水洗蓮花,乃是取水洗三寸弓足之意,你在這池中腳打水玩,難道正應其趣?”
她見四人都望向本身,便停下來,說道:“陳大哥,秦老太爺的設法,我倒是猜到了幾分呢。”
潭中荷葉托花,暗香遠溢,出泥不染。
常思豪猛地抽脫手來:“誰你的蕭郎!”
這女孩便是荊零雨,本來她被主子安排到彆院歇息住下,早晨待得無趣,便溜了出來,東瞧西逛,左轉右轉,到了此處。老太爺秦浪川對於府中人等瞭如指掌,一見此女便知非府中人物,加上前麵陳勝一已經報告了顛末,當下便認瞭然她的身份。
聽聞此言,那少女委靡的精力忽地一振,睜大眼睛竭力向常思豪逆光中的臉上望去,俄然呆住不動。
少女道:“本來我們兩家,也算……也算門當戶對,但是,你……你脫手也太淩厲,竟然一劍殺了五叔,這仇結下,可就再也難明開,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是冇有希冀的了,便想狠狠心,把你忘懷,但是,卻總也忘不掉……”她泣出聲來,淚水大滴大滴,落在枕上,“吟兒寫了這首曲詞,想你時,便唱一唱,想你時,便唱一唱……蕭郎,你可曉得我的情意麼?”
常思豪親完這一口,感受唇邊一陣麻酥酥的,滋味甚美,瞧著她這副模樣,又想:“不可不可,這丫頭是個傻子,我怎能欺負傻子?”
陳勝一驚詫,轉而立即明白,她的意義是,冒充祁北山的阿誰袁涼宇,也是冒充的,以是秦老太爺才說“那袁涼宇絕非聚豪閣的人”,這麼說來,此人來源可就更難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