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遊勝閒擺手笑道：“人老不以筋骨為能啊。剛纔老朽已在督公麵前輸了一招。還能再自取其辱麼。”他側頭喚道：“偃峰啊。”

遊勝閒目光向他身後遠處一掃。四大檔頭的麵孔儘收眼內。又在常思豪身上稍作逗留。隨即略過轉回。笑道：“人間之事。龐大紛繁。何必分得那麼清楚。何況。或許是老朽剛纔在風入耳得不確。督公剛纔彷彿提出一個彆例。說甚麼要‘三戰兩勝。賭鬥勝負’。這恐怕也不是官家的手腕罷。”郭書繁華笑道：“老劍客可聽過‘官斷十條路’麼。”遊勝閒笑道：“好。路路皆通。無路不可。督公既然劃出道來。我們就按督公的走。”

“撲哧”一聲。虎耀亭的淩雲飛虎爪從空中落下。這才插入沙地。

郭書繁華向天而笑。眼映月華。瞳若曇開。道：“若六合以日月為眼。繁華不過是野馬灰塵。人間統統皆天所賜。繁華如何不安然受之。”

他的前足、雙掌還沒伸展到位。這最後的請字也尚未吐完。就覺麵前金光一展。忽地左膝頭捱了一記扁踹。頓時小腿後彎。膝頭紮地。未及反應過來。鎖骨中間凹處一疼。被二指摳入寸許。兩肩脫力。頓時抬起不能。

就聽“砰”地一聲悶響。兩隻手掌對在一處。他雙腳頓時離地而起。臂彎處忽覺一空。

遊勝閒笑道：“嗬嗬。嶽武穆看鷹熊相鬥。創情意六合。張三豐觀鵲蛇相爭。創太極神功。古往今來創拳立派的大宗師。皆是從六合萬物間體道修成。如此看來。督公大才。也滿是自悟得意。受之於天了。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金是金鋒氅。玉是亮銀衣。

隻見遊勝閒嗬嗬地笑了幾聲。道：“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愛。說著玩兒的。當年都是笑話。教晚生後輩一傳。就沒有邊沿了。督公怎好當真呢。”

東廠做事掐定三角灘頭。如同扇羽圍柄。穩操勝券。聚豪閣軍人誰也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竟會孤身衝出。一時都驚直了眼睛。就聽“嘩啦啦”金鐵鏈環生響。盤花連珠棍、三節鏈子槍、金攥伏虎盤龍梢和一對淩雲飛虎爪迎擊而起。破風生嘯。齊向郭書繁華身上號召。

郭書繁華目光向他身後平灑。統統瞭然。淺笑行禮道：“聽聞遊老劍客座下有四名弟子。大弟子楚原。二弟子胡風。三弟子何夕。四弟子江晚。聽剛纔老劍客的稱呼。中間必是排行在二的揭陽名劍‘黃岐山子’胡風胡偃峰先生嘍。”

“在。”給江晚接骨那黃衣中年男人回聲走近。

江晚被朱情扶著。手掩肋下。孔殷喚道：“師父。您如何樣。”口中鮮血不住滴下。

胡風點頭：“恰是。”身子下沉左足前探。雙掌高低一分。擺出架式：“督公請。”

郭書繁華笑道：“隻是一招小失。老劍客又何必耿耿。何況傷人輕易。奪人可就難了。老劍客技藝敏捷。繁華至心佩服之至。”轉回臉來又朝遊勝閒一笑：“剛纔老劍客提出。想要大師握手言歡。繁華自是欣喜。然你我之間倒還能夠。令徒及部下一乾人等犯的是國法。繁華辦的是公事。可就不敢秉公容情了。”

江晚嘔血撞上朱情斜向飛起之時。郭書繁華也借這一踢之力。正要射身撤回。忽聽風聲不善。一道黑影斜刺裡插來掐斷歸路。二指如叉。直取本身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