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成嗅著她的髮香，輕笑道：“誰愛看誰看。”

逛了半條商街，前麵多是娼樓妓館，馬伕人招手道：“官人，肩輿窗太小，看甚麼都不便利，我想騎馬。”

夫人靠在他懷裡，斜睨著兩邊的青樓女子，臉上暴露淡淡的笑意。

馬林成擁住她道：“彆胡說，你才二十九，美著呢。”

馬林成死力板著麵上的窘意，道：“夫人，老於雖參讚軍務，壓著我一頭，但我倆互知根底，乃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那點事在貳內心，他那點事在我手上，料也不敢逼迫，我們放心在太原待著就是。我已經聽了你的話，那事就彆再提了。”

常思豪心想：“這女人看起來也蠻標緻，並不像甚麼短長的惡妻，馬總兵怎會怕她？”和陳勝一對視一眼，想到了招勇抗敵之事，道：“不曉得他們要乾甚麼去，我們跟著看看。”陳勝一叮嚀侍從自去大班物品，二人混在人群中不緊不慢地跟著，悄悄察看。

馬林成沉醉於她髮香當中，忽有所思，身上的僵意夫人感受獲得，轉頭看他一眼問：“你在想甚麼？”馬林成眼睛眯起：“我隻是感覺有些奇特，於大人請我議事，四周守備極嚴，窗外離得近的兵士也聽不見屋中的說話，那兩個姐妹花的事情又是如何傳出來，讓你的丫環聽去的呢？”常思豪遠遠聞聲，心下也是一震，和陳勝一互換一下目光，模糊有一個不好的動機在心底升起來。

大明自永樂時便以文臣參與軍務，巡撫統轄一省之軍政，乃是“封疆大吏”，曆經變遷，到嘉靖帝時軍中人事任免、軍餉的供應皆由巡撫主持決策。嘉靖初，在楊廷和主持下將各地鎮守中官撤回，總兵職位不如疇前，軍務多由巡撫統管批示，但在軌製上二者仍屬平級。陳勝一暗自皺眉，心想巡撫大人批示不動馬總兵，看來組義勇軍的事泡湯了。常思豪現在內力已深，耳聰目明，固然街上人聲喧鬨，他伉儷二人說話時抬高了聲音，仍被他聽個悶真，心下甚鄙：“本來阻力在這，馬林成這麼大個男人，可真冇出息。”

美人一見畢生誤！

夫人悄悄握住他攏韁繩的大手，聲音溫和又有些哀淒：“官人，小娥但是出自至心，我老了，不似疇前那般都雅了……”

常思豪道：“實現了就是實際。你冇有去實現它，自是另有啟事。”

夫人淡笑，纖手一擺，改了語氣，悠然道：“你若領兵去了大同，這花紅柳綠的繁華，此生可還見得著麼？”馬林成斜眼瞧著豔妓們的麵龐，沉默不語。夫人道：“唉，男人賦性好色，也是普通，但是若為色迷，丟了性命，不但不值，且讓人笑話。你若每日麵對我看得厭了，過些日我在丫環中挑個和順標緻的讓你收用了就是，好歹都是自家人，不能起甚麼坑壞之心。”

馬林成冷冷道：“淺顯人自是難能，但是對於江湖上那些武林妙手，這事就輕易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