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點頭，三人正要解纜，卻見秦絕響於後招手跑來：“大伯，等等我，爺爺答允我與你們同去。”秦逸冷冷道：“你又來哄人。”秦絕響佯笑道：“我怎會騙你？爺爺確切承諾了的，說讓我曆練曆練，目明天已過午，時候緊急，我們從速解纜吧！”秦逸道：“好，我們到你爺爺那邊對證一番，確切無疑再走不遲。”秦絕響倉猝擺手：“不消了不消了。”秦逸冷哼了一聲：“我就曉得是假的！還不歸去？”

陳勝一與他並馬而行，淺笑問道：“兄弟，你在想甚麼？”常思豪道：“小弟有一事不明，像酒樓、當鋪、錢莊這些處所，自是極其贏利，但茶肆如許的買賣，賺頭微薄，秦家如何也要運營？”

此時一隻大手攏在他肩頭，暖意傳來。側目一看，陳勝一目光殷許，令貳心頭一熱，暗思就算衝著陳大哥，也不能對她過分失禮。遂抱刀斜向秦自吟一拱手道：“謝了。”

秦絕響欲再分辯，曉得無用，煩惱之際，隻得點了點頭，回身走到常思豪近前，從懷中取出一物，怏怏道：“大哥，這比連弩強你帶著吧，或許殺敵有效。”

貳內心犯著覈計，越想越氣，馬匹垂垂掉隊了一些，目睹陳勝一在前笑著揮臂號召，心頭又是一熱，忖道：“彆人如何疑忌哄詐，卻也不必放在心上，陳大哥在危急中能捨命相救，對我確是真的，非論如何，這趟大殺，我捨命也要陪了他！”想到這兒一帶馬頭，提速追上。

常思豪跟從秦逸和陳勝一來到轎廳之下，從人牽過馬匹，秦逸道：“我們兵分兩路，以鼓樓大街為界，我賣力聯絡城北兄弟，你們二人賣力城南，記著奉告弟兄們馬匹放緩，不成在城中過分張揚，出城三裡後於官道之側榆林中彙合。”

常思豪見她那副姿勢，心中一動：“她可彆曲解了我。”待要攔截，又想：“常思豪，你真是色迷心竅，偏賤餿餿迷戀她這仙顏嗔容，大丈夫心中冇做愧事，何必怕人曲解，何必低聲下氣解釋？”一念及此，卻忽又想起那廖孤石來，深思：“他說過，人們隻信賴他們喜好信賴的統統，何必解釋？真是金石良言。從不被曲解之人，對此話便難體味深切，莫非廖孤石弑母之事，亦有難以解釋又不屑解釋情由，任憑世人隨便怎想？那日我對他的態度倒是過於莽撞了。”一念閃過，心中微歎，亦得空多想。又見陳勝一順內大門向府內尋望，目中微有憾色，卻不是在看秦自吟的背影，略感奇特：“陳大哥在望甚麼？”俄然明白：“啊，他在望秦夢歡。此去霍城，敵眾我寡，凶多吉少，她內心清楚得很，縱對陳大哥偶然，卻也該來相送一場，哪怕遠遠站在那邊，讓陳大哥望上一眼，也是好的。女子絕情如此，又有甚麼可說？”

秦絕響欲趁熱打鐵，道：“姐姐，用不消我們先躲避一下，讓你和大哥傾談幾句？”秦自吟羞紅了麵，哼了一聲，扭頭便走，卻正與一婢撞上，那婢女忙賠不是，常思豪瞥見，道：“阿遙，你來這裡做甚麼？”

秦絕響又取出一袋弩箭遞給他，道：“弩箭由前麵壓入，聽嗒一聲即安裝好，柄前機括扣動則為發射，側麵紅色扳手向上則為單發，向下則十弩齊射，可不要忘了。”又取出一個圓形鐵蓋。這鐵蓋一麵圓，另一麵有軟木，軟木上釘有金屬卡子，他說道：“一根根上弩箭太費事，此物可將弩尖夾在卡子上，然後十弩一齊推入上膛。”說著給常思豪演示一遍。這設想極其簡樸，常思豪自是一看就會，心想：“絕響真是聰明過人，這小東西用來上箭便利之極，內有軟木，更可不傷弩尖，單此一項，便可算心細如髮。這比連弩強射速極快，能力又強，對於多量仇敵，正合堪用。”將鐵蓋在比連弩強上扣好，繫於腰間，正要出言相謝，卻見秦自吟捷步而來，立於轎廳之下。對秦逸道：“爹爹，一起謹慎！”秦逸點頭，眼神卻向側瞟了一瞟。秦自吟會心，澀澀側身望向常思豪，目裡害羞，兼蘊憂色，她不敢多瞧，解下腰間長刀，擲了疇昔：“拒勁敵不能無良刃，這柄‘斬浪’，你拿去吧！”常思豪張手接過。秦絕響壞笑道：“你不是送大伯的，倒是來送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