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本來卯足了乾勁想見著俺答便上去冒死,一見此景,不由一呆。
待他回過神來,隻聽秦浪川正問道:“未知俺答鐵騎行至那邊?”
常思豪對他們的話過耳未聞,望著釋尊坐像,沉默不語,深思此行便是為了殺俺答而來,非論潛入行刺還是奮力相拚,都無貳言。但索南嘉措美意給兩邊說和,若一見俺答便脫手殺之,實於理分歧,但是不如此做,秦浪川這邊又冇法交代。內心交兵不下。
秦浪川心想本身這是如何了,竟然臨事猶疑,乃至對小豪這孩子也產生了些依靠感,莫非真是老了?內心這一翻個兒的工夫,卻已經有了主張,哈哈一笑,說道:“如此真是兩軍之幸,萬民之福,小豪,我們就信他一次!”
常思豪望了秦浪川一眼,索南嘉措道:“兩位不必擔憂,有小僧在,定保兩位安然就是。”秦浪川心想現在索南嘉措功力已失大半,韃子衛兵再強亦不過是些蠻漢,到了內裡憑常思豪的拳腳工夫亦可刺死俺答,我這把老骨頭此來便冇想再帶歸去,怕他何來?衝常思豪點了點頭,解下腰間的夕照刀,常思豪也將雪戰、斬浪和奔雷三柄刀摘下,交給中間的衛兵,索南嘉措懷中那柄彷彿飾品般的小短藏刀也繳了。烏恩奇揮手,衛兵將鹿角挪開,外軍留下,僅放他四人進了寨門。
秦浪川雙臂有力,突突顫抖,上馬竟有些吃力,常思豪待伸手去扶,他卻倔強起來,搖點頭一咬牙,扳鞍認鐙翻身坐定,攏絲韁一笑:“上師可騎得慣馬否?”索南嘉措淺笑:“還好。”秦浪川笑道:“馬兒顛簸,不如騰雲駕霧來得溫馨啊!”索南嘉措道:“施主談笑了,那種本領,原是人間所無。”秦浪川一笑:“本來你也明白些人間的事情。”索南嘉措神采淡定,也陪了一笑。
來到大帳以外,烏恩奇大聲稟道:“色拉寺索南嘉措上師及兩位漢民朋友到。”內裡有人以蒙語迴應,秦浪川衝常思豪使了個眼色,常思豪心中明白,暗忖要對得起索南嘉措,就對不起邊疆的百姓,既然來了還能畏縮麼?隻要以死相拚!略點點頭以示會心。
那少女一見索南嘉措,立即下座跑了過來,笑吟吟地拉著他說談笑笑,索南嘉措歡愉之情也溢於言表。秦常二人聽不懂他們說的蒙語,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秦浪川驚駭此中另有奸謀,不如先脫手脅製住了這二人再作事理,急向常思豪使了個眼色,意義是:“脫手!”
秦浪川心想此人倒也心細。客氣幾句,烏恩奇道:“上師,兩位朋友,內裡請吧。”他在前麵帶路,幾人在後相隨入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