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川哈哈一笑:“昔關雲長刮骨療毒尚談笑自如,我這點皮裡肉外的小傷小痛算得了甚麼?師太自行醫治,凡事不必問我。”馨律點頭,取布帶紮住他臂根,使小刀割開皮肉,先放了淤血,再尋脈管裂傷處,以針尖刺孔,在煮過的頭髮中挑細的,分叉破開,細細縫合,接好一處,血透疇昔膚色轉紅,那片肉就活了。秦浪川兩眼望天,一聲不吭,汗珠子從腦門上一顆顆冒出來,像凝在鍋蓋上的水。
常思豪便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地說了,聽他講完顛末,眾女尼早淚水漣漣。一尼道:“我們緊趕慢趕,來遲一步,若能同師父師叔一起出城,人多力量老是大些,我們擺起劍陣,好歹也可與那藏僧周旋一陣,說不定她們便不會死了。”另一尼歎道:“聽常少劍所說,那索南嘉措功力甚高,我們一齊上去,也一定勝得了他。”前一尼抹了把淚道:“勝不了他,大師一起死了便是,總好過師父師叔西天路上,無人陪侍。”中間一個年紀小些的喃喃道:“師父臨行那晚,我心中不安,做菜忘了加鹽,師父師叔竟冇嚐出來,唉,她們在恒山的最後一餐,竟這般冇滋冇味,都是我不好。”前一尼道:“她們憂思國事,聞聽俺答提軍東來動靜,早已食不知味,吃的甚麼,又有何彆離?”其他幾個站著的小尼聽了,俱都感慨落淚。
陳勝一孔殷道:“目今已無彆的體例,還請師太援手,晚了恐怕來不及了。”
馨律手撚佛珠,神采剛毅,略側頭向身後道:“師父和師叔得大機遇,離開諸苦,身歸極樂,正該替她們歡暢纔是,大師都彆哭了。”
馨律剛麵上微暴露淡淡的愴然:“當日我要跟從師父師叔同來殺敵,二老就是不肯,將掌門法器傳予我便下了山,我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安排了派中的事件,這才帶人追出來,冇想到恒山倉促一彆即成永訣。唉――,人生流轉,存亡相續,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阿彌陀佛,眾位師妹,這無常觀法,大夥宜當於此鑒悟於心。”
陳勝一道:“這傷恐怕隻要大蜜斯能治,我這就飛鴿傳書請她過來。”說罷掉頭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