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零雨遠遠瞥見,那些血點便似俄然放大了千萬倍,如一顆顆龐大的流星般重重地、緩緩地砸落在她心上。她已明白,常思豪所言不虛,不必等得太久,廖孤石便會耗得油儘燈枯。
陣中軍人嘯聲崛起,跟著琴音的承轉,劍勢也起竄改,由綿軟密實的圍繅,變成驚天動地的突擊!
陡增的劍勢將廖孤石逼入絕境,樂章的飛騰,便是仇敵的死期!
用鶯怨毒去纏仇敵軟劍,這本就是潑命的打法,廖孤石殺紅眼睛,也便不顧這很多,向後順手一揮,藍光閃處,捲住那幾名軍人軟劍,內勁疾催,將幾人甩飛而起,其他軍人見他以一人之力,竟將數人甩在空中,不由駭然失容!
常思豪看時,手中已僅剩兩條滴血的大腿,白光上天,本來是蒼水瀾以琴為弓彈射而出的一彎新月小鏢,心中暗叫短長!
殿脊上的三人看得驚心動魄,此時欲待脫手相救,也已不及。隻見廖孤石一個快速回身,鶯怨毒出現藍芒,波紋般盪開去,叮叮叮點在攻來的劍尖之上,擋去攻在最前的一波,待劍勢儘時,驀地一抖手,纏住一軍人劍身,猛地一頓,將那軍人帶得飛彈而起,就勢一掄,這軍人便成了他的流星錘,偌大身軀飛在空中,向第二波攻來的軍人們砸去,隻聽一聲慘叫,空中那軍人身中數十劍,斷肢紛飛,便如空中爆了個水袋般,鮮血四散傾瀉,濺瀉如雨!
蒼水瀾一口氣未及喘定,心知此擊避無可避,陡喝一聲,護體罡氣刹時晉升到頂點,雙手抓弦,百浪琴騰空豎起,擋住大半個身子。
七音雲水陣俄然落空琴音節製,陣腳稍亂,但是在妙手麵前半晌的遊移已是致命,廖孤石劍帚疾揮,慘叫連聲,七名軍人身材已被亂劍絞碎,骨架支離,五臟在天。
“小黑哥哥,求你……”
但是掄動這軍人之際,鶯怨毒劍勢已緩,身後數名軍人欺至,軟劍飛花,饒是廖孤石避得迅疾,背上也開了幾道口兒,鮮血迸流。
穀嘗新悄悄心驚,曉得琴浮於空,絕非有甚麼奇異吸力,而是琴絃與指尖打仗時獲得了力點支撐,近似於用手指插入杯中搖轉,把杯子帶得圍手指轉起來,但是普通的酒杯較輕,玩這一手尚算輕易,這一張琴在手裡隻憑弦絲就能帶起來,冇有幾十年的工夫,就絕難辦到了。
廖孤石身上的血水與汗水異化、流淌,早將藍衫滲入,每踏出一步,更稀有滴跟著衣衿崩落。
呯地一聲透響,桐木的琴身早被洞穿,兩根腿骨脫肉裹血,從琴背透將出來!
這四道白光迅疾非常,取頭、胸、腹、膝四路,破空之聲淒如鬼泣!
她往身側瞧去之時,常思豪人已不見。
二人各退一步,身形歸於寂止,四目交投,不動如山。
間不容髮,蒼水瀾指尖疾彈,六道白光破空又至。常思豪將兩條人腿便當作兩柄長劍,運足氣勁,使將開來。這兩條人腿斷處另有鮮血淋漓,白骨支出,茬口其利如劍!
鶯怨毒上纏了幾柄軟劍,竟自結釦,難以脫開,廖孤石也得空去管,一劍揮出,劍尖前端的數柄軟劍,散花般綻放,竟如揮動著一柄大掃帚相仿,能力頓時暴增,瞬時候又有十幾柄軟劍被纏於其上。
他已脫手!
眾軍人早已風俗了隨音而動,便如這琴音就是掌控他們的大腦普通,儘皆聞音而上,效死相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