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聲響。彷彿一扇門被撞開。帶路人提著他持續前行。常思豪體重身沉。那人行了一程。不時兩手換歇。後來乾脆抓了他領子。改成在地上拖。走的門路彷彿也是極窄。並且曲曲彎彎。不時即有轉折。兩邊牆體堅固之極。似有石棱。常思豪腦袋不時撞上。磕得不亦樂乎。心想:“剛纔你看我四周撞牆。讓你連連撲空。丟了臉皮。現在便來磕老子的腦袋。純屬用心。”悄悄把這帶路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幸虧路不甚長。走了一程。隻聽有人說道:“老楊。你如何抓了個番子。”
點心房是東廠的行刑室。內裡各種刑具花腔繁多。每一樣便是一個“點心”。再強的男人嘗它幾樣。身子也得廢了。。常思豪聽他這話。內心不由一陣難過:“早知都城不比江湖。我雖一向加著謹慎。但是行事還是太嫩。本日這條命交代在這裡。真是不明不白。不值不甘。哪怕是血戰一場。殺它幾個番子。死了也就死了。強過這般窩囊。”俄然“登”地一聲。頭上大痛。
曾仕權臉上半陰不陽。還想說些甚麼。呂涼瞧他一眼道:“算了。”向李方二人道:“你們下去各守其位。靜聽號令。沒有上麵的號令。任何人不成輕舉妄動。這趟如果事情辦得順利。我必在督公之前給你們邀功請賞。誰若出了岔子。彆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麵。”
呂涼搖了點頭。聲音沉暗:“這些年來大師跟在督公身邊。都不輕易。你們每日這般爭來鬥去。耗的是咱本身人的力量。跟內閣那班笨伯又有何辨彆。”曾仕權笑道:“你看得開。不去和老邁爭位子。但是卻有人盯著我哩。我退一寸。人家進一尺。又有啥體例。有空你去找老四聊聊。說不定他能聽你的。”
常思豪抬左腿腳尖指向他。蓄勢待攻。看得帶路人一陣好笑。他甩火摺點亮壁上油燈。回擊一摸。從牆上扯下根繩索。來捆常思豪。
帶路人止步道:“向前走到絕頂。右拐第三間便是禮字號。幾位掌爺叮嚀我等外人不準靠近。請做事單獨行去便是。小人可要辭職了。”常思豪心說恰好。我本為偷聽內幕而來。猜想那茶館外必有番子扼守。相見反而漏餡。你既然要走。我但是求之不得。點頭道:“你去吧。”為製止他思疑。仍保持了原有步速向前走去。耳中卻留意身後動靜。想要等他分開以後。再提氣前摸。
便在這時。李逸臣率二人自北疾步入巷。到近前見禮道:“稟二位掌爺。顏香館西北南三麵已然設防結束。”
李逸臣垂手站在一邊。略等了一會兒。南巷口一前兩後也來了三人。頭領到近前單膝點地:“部屬步隊已集結結束。請二位掌爺示下。”
那叫方吟鶴的頭領垂首不語。
常思豪感覺頸上一酸。啞穴被解。立時破口痛罵:“狗番子要殺便殺。老子……”咚地一聲。啞穴又被敲中。帶路人低低道:“給我好好說話。再這般大喊痛罵。我便掐死你個臭小子。”頓了一頓。又給他解了穴。常思豪大張了嘴一臉猙獰還沒罵出聲音。穴道又被封住。帶路人道:“敢情你是屬麻雀的。天生是氣肚子。火氣恁地大。”
門一開。內裡一左一右兩人探頭。身上卻非官衣。似是主子模樣。瞧見常思豪。略愣一愣。又倉猝躬身見禮。常思豪將腰牌一亮。低低道:“我有事情稟報。大檔頭現在那裡。”二人相互瞧了一眼。左麵那人道:“在一樓禮字號茶館。”常思豪大步向前。口中道:“頭前帶路。”那人向火伴使個眼色。說道:“做事爺請。”吃緊追前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