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文士也瞧見了常思豪，眼神中略帶些笑意，微微點頭算是號召。

常思豪眼睛掃著徐三公子身後穿紫衣者和江、朱那兩位文士，料他們必會開口為仆人搶白，豈料這三個“謀士”悠但是立，一副毫沒所謂的模樣，彷彿話中那些暗指，他們全都聽不明白。

低垂昂首瞧去，樓上每個包廂上額都掛有銘牌，正中心最大的這個，掛的是“虹吟”，靠著它左邊的是“霧語”，右麵是“鷗噥”，最靠兩邊的是“雲歌”和“海笑”，其他的小包廂兩側排開，表麵裝潢極儘華麗，確切賞心好看，因問道：“這些包廂名字，又是霧又是海的，如何哪也不挨哪啊，誰給起的，”

“在，”

“哦，是，是，”常思豪收整思路點點頭，低垂拍著他肩膀笑道：“得，今兒也彆吃河魚了，查館主，，”

“哎喲，烈公，如何，又在諷刺小可麼，”徐三公子帶領一班侍從，挺著肚子走了過來。

這顏香館主樓的前身原叫玉竹茶軒，未被徐三公子買下之前，高邵二人也都來過，兩人邊走邊四下掃望，隻見樓內彩繪一新，山川巍峨，人物文靜，各具其妙，畫間白壁以紅色繩結掛飾裝點，款式古簡，匠心花巧，與彩繪配襯得體，相得益彰，主樓團體格式竄改不大，模糊可見原來的影子，待到上得二樓，麵前豁然開暢，原來牆體已全數漆成水韻藍調，光彩明快清爽，浩繁黃楊木散台圓桌呈放射狀放開，環繞著靠北麵一個由紅色長條甬道連通的橢圓形精美舞台而設，十幾個鴨形薰爐錯落其間，皆為宋時形製，雕工精彩，散暖彌香，樓頂正中天花板已然部分打掉，東西南三麵各留下新月形的一塊懸空，改裝成五大八小十三個包廂，加了立柱支撐，側麵有暗梯可上。

龜奴們趁熱下台揭畫，截斷了視野，世人這纔回過神兒來，恍忽惚直如做了場春秋大夢，各自唏噓不已，邵方咂著嘴喃喃道：“我原覺得瞧見這四胞姐妹，便是見到了人間仙子，沒想到跟水女人一比，她們就像是剛留頭的尼姑，再顯不出半點女人味兒來，”

查雞架走在前麵輔引三人，低垂逕自向西，尋得斜對正中心圓台的一桌坐了。

低垂占得上峰甚是痛快，卻見好就收，續道：“哈哈哈，劈麵的倚書樓就在高某的製下，這公子爺是曉得的，我們作了鄰居，開張不過來道聲喜，總說不疇昔罷，買賣嘛，甭管乾甚麼，靠的還不都是小我緣兒，你不捧人家的場，人家又怎會給你麵子，”

低垂瞧瞧邵方，又瞧瞧查雞架，終忍不住，撲地一聲笑出來，讚道：“好，好，你們公子不愧是徐閣老親身督導出來的，公然學養深厚，”

“是，”查雞架滿麵笑容地呼應。

常思豪也隨邵方一起落座，環顧之下感覺此處稍偏，卻可縱觀全場，比較溫馨得看，又不張揚乍眼，侍女過來獻茶，查雞架親身服侍著又選了幾個姿色上佳的女人過來相陪，見二樓間來客漸多，告個罪去忙了，三人喝著茶四下瞧著，上來的客人無不穿綢裹緞，佩玉懸珠，明顯都是些豪商大賈、官紳闊少，他們多是結伴而來，彼其間又多有瞭解，三三兩兩地聚談打著號召，過未幾時，客容漸滿，待查雞架站在舞台被騙眾宣講包廂稱呼和競價法則以後，四下頓時熱絡起來，大家起了爭勝之心，吵著從速開端，卻有一人大聲道：“既然是公允競價，正中心的大包廂也該拿出來，徐三公子憑仆人身份強自留下，隻怕不大合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