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常思豪對雪山尼的事情倒不大上心,隻是隨口承諾。又問道:“那馨狀師太又犯了甚麼錯,你要罰她在無想堂麵壁?”
荊零雨哼了一聲道:“我二次進山,不久天就黑了,霧氣沼沼的,我走來走去迷了路,便坐在樹底下大哭,俄然出來一個老尼姑,穿戴一身烏黑的衣服,問我如何回事,我便對她說了哥哥不要我,我要當小尼姑,恒山派的師太又不收我這些事,她哈哈大笑,說彆人不收,我收!然後把手按在我頭頂上,就覺一陣溫熱,緊跟著涼絲絲的,我一摸,頭髮連著根的掉落下來,我便變成一個禿頂小尼姑了!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冇體例,隻好拜她為師,她說她叫雪山尼,是……”
她喃喃道:“不成能的,這裡冇有人來,你離著那麼遠,又怎會來戲弄我?……啊!莫非,莫非你已經被逮住殺死了,靈魂返來,端的附到了這野豬身上麼?”她怔怔瞧著那頭野豬,雙膝撲嗵跪地,低泣起來:“表哥,我在你身上刻字,又不是至心要罵你,你為何如許?對不起,我纔是大混蛋,我是天下第一大混蛋!”
常思豪心想:“怪不得馨律要管你叫師叔。”
隻見那白衣尼姑拿樹枝在火裡撥弄著,正說道:“表哥,你想吃生的,還是吃熟的?”
常思豪暗笑:“以你這鬼頭鬼腦的聰明,能被氣胡塗辦傻事倒真不輕易。”
荊零雨續道:“她見愛人削髮,內心又愛又恨,勸他不回,失魂落魄,厥後回到恒山,才曉得本身不告而彆後,師姐龍山師太已經接任掌門,見她返來,叱罵了一頓,命她在翠屏山龍吟洞內裡壁二十年以絕情念,豈料她才待了兩年多便跑了出來,龍山師太問她可曾斷了情?她說未斷。龍山師太大怒,說既然未斷,因何出來?她卻道:‘情已有平生,何必有一斷,斷情有續時,心空了續斷,憐汝無戀人,空發苦海歎!’大抵意義是若心空如海,便無所謂拿起放下,也無所謂生情斷情。龍山師太知其證得了空心禪境,忙下座相迎,我師父遂在見性峰上開示七日,講經說法,聆者無不崇敬,龍山師太欲將掌門之位複讓於她,她卻一笑卻之,自回龍吟洞歸隱,直到現在。”
他方纔練過樁功,體內氣勁沛然,正無處可使,現在運將起來,展開天機步,向山下奔去,速率之快,難以設想,忖道:“隻怕以我現在的功力,再過不久,步法便可衝破雨行,直入雲隱之境。”不由大喜,縱身躍起,內勁催到極致,一時但見腳下林木如濤,向身後急逝。
常思豪知她發明瞭本身刻上去的字,倉猝伏低身子藏身樹後,腦勺後背緊貼樹乾,用力捂著嘴,以防笑出聲來。
常思豪心想:“申遠期之死和筆錄之事,定是誣告無疑,廖孤石血心仗義,肯幫我相救小公子程連安,他這兩個黑鍋,我如有機遇也當替他查明纔是。”
荊零雨在他胸前捶了一拳,罵道:“你還笑!你也不是好人!”
常思豪大奇,心想莫非恒山這位前輩得了失心瘋?如何管這野豬叫表哥呢?
白衣尼四下掃望一圈,叫道:“表哥,表哥,是你麼?”
荊零雨一見是他,愣了一愣,叫道:“小黑哥!是你!”撲進他懷裡,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白衣尼歎了口氣,用木枝從火裡撥出一個山藥蛋來,踢到野豬嘴邊,道:“吃吧!”野豬怕燙不吃熱食,今後直縮,白衣尼痛罵,舉棍又抽又打,用力大些,野豬嘶號不竭,卻被繩索扯住,逃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