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慌亂鋒利的聲音答覆道：“確是如此。絕無子虛。”

水顏香把黃紙往地上一摜。道：“你倒看得開。你這三兄弟當了皇上。還曉得把本身的娘加以遷葬。得享身後尊榮。你娘生時無端受欺。身後還遭蕭瑟。那她這輩子豈不是大冤特冤。她一個女子荏弱。不爭也罷。你這做兒子的又怎能不來替娘出頭。人若沒點血性。活一輩子便受一輩子窩囊氣。又有甚麼意義。”

就在此時。長孫笑遲猛地一回身。將水顏香壓在身下。同時林中呯地一聲銃響。血花標起。濺了水顏香滿頭滿臉。

幾人腳下工夫都是不俗。速率極快。但是林路綿綿。令人隻覺這皇陵之泛博。的確無儘無窮。遠超想像以外。這一氣下來也不知追出多遠。顛末一個小瞭樓時。發明中間扔著把火銃。早被冷風吹涼。常思豪料是追對了方向。又加快速率。未出多遠。火線一西一北兩條岔道。陳勝一也不知到哪去了。江石友道：“我們分分開來。先找到的給個訊號。”常思豪點頭。自帶馬明紹持續向西。江石友三人向北。

魏淩川在外喊道：“是火銃聲。”

“哈哈哈。”

幾人上馬進院。隻見劈麵正房三間。門扇傾斜半開。在風中吱呀磨澀。窗紙潔淨潔白。看得出來是新糊不久。馬明紹喊道：“少主。”不見有人迴應。閃身進屋。常思豪跟進來一看。房內有一張舊木桌。灶台上擱了些空碗。看起來倒像是有人簡樸餬口過的模樣。隻是現在卻半小我影也沒有。

常思豪竄出屋來。飛身上房順他目光觀瞧。隻見東北方向山形坡緩之處有一道垣牆。連綴極遠。牆內大片園林植滿蒼鬆翠柏。中間有一條直通向北的大道。道邊枯柳垂風。蕭洗冷僻。枝隙間隱見紅色小樓、望柱以及獅子、獬豸、麒麟等石像生。沉寂死寂。不見半小我影。問中間跟上來的馬明紹：“這是甚麼處所。如何這麼淒清。”馬明紹道：“這垣牆以內是皇家陵寢。中間那條道是通往各處陵墓的神道。咦。”隻見那條大道上現出一人。著淡黃衣衫。斜挎長刀。奔行速率極快。到了紅色小樓之畔。縱躍而起。站在二層樓頂四周瞭望。似有發明。又落地向西疾衝。

常思豪心想如果隻是察看。何必動用你這始部總長出麵。必定是鄭盟主探得了秦絕響的動靜。想派人過來相見。兩邊互換一下設法。隻不過洛虎履語帶調侃在先。你便替他諱飾。冒充說不知是誰。抱拳說道：“實不相瞞。獨抱樓的新店主能夠是我那絕響兄弟。鄙人也恰是要去尋他。我們同業便了。”

長孫笑遲眼望墓頂。眼神孤單。過了好久。喃喃喚道：“小香。”水顏香：“嗯。”長孫笑遲緩緩道：“我原來一向很想娘……很想很想。不知怎的……到了她的墓前。卻感受不到哀痛。也沒有記念。我底子……連她的模樣都不記得。”水顏香道：“你有爹有娘。可也跟沒爹沒孃的孩子沒甚麼兩樣。沒在一起餬口過。從彆人丁入耳來的事。也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天然像是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