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響聽到半途便不耐煩。現在更是大皺其眉道:“這不重新到尾都是空談麼。說甚麼仿照。又甚麼書決身秘。有甚麼用。他盟裡這些年來精研劍道。像甚麼‘一天劍’、‘二江流劍’、‘三易歸連劍’、‘四拙劍’、‘五邊彙庭劍’、‘六奇布正劍’這些上乘劍法。都沒給你演示一二麼。”常思豪點頭。秦絕響又道:“那像‘海歌山風劍’、‘寸日寒金劍’、‘雪斷九式’、‘月仙子手抄三十八式’之類新創新編的劍術。總該給你瞧瞧吧。”常思豪茫然點頭。這些名詞。底子聽都沒傳聞過。
秦絕響騰地站起。痛罵道:“狗屁。甚麼以武入道。都是騙內行大頭鬼的。這你也信。你說說甚麼是道。”馬明紹頓時語塞。秦絕響滿臉激憤:“道是甚麼都說不清。還跟著人雲亦雲、鸚鵡學舌地亂傳。還感覺能‘以武’入出來。這不是笑話嗎。他們自個還一定敢說自個是‘通家’。到你嘴裡卻早捧成大神仙了。”
秦絕響晃晃手中柴枝道:“大哥錯解了。我是說他病得短長。比長孫笑遲病得還短長。”常思豪皺眉:“這是甚麼話。”秦絕響笑道:“百劍盟要財有財。要人有人。風景多年。飽暖生淫慾。想出來的玩意兒便不實在際得很。國度大事連皇上都不操心。用得著他們瞎揣摩。之前爺爺總說他們如何了得。我一向不太佩服。現在聽你一說。他們比我原來想像中的還要糟糕。身為江湖人偏在宦海裡打轉。能熬到明天也真算個古蹟了。哈哈。”
生長中。會帶來思惟的竄改。更會導致舊有偶像的崩塌。
秦絕響笑道:“有何不成。我明天一收到他要退出江湖的動靜。鎮靜壞了。原覺得此人能把聚豪閣搞得如此風生水起。必定是個心黑手狠的人物。那樣可難玩弄得緊。沒想到他竟然癡到這類程度。竟然想金盆洗手。攜美歸隱。這不是臆想天開麼。正如馬大哥說的。如果換了明誠君做閣主。聚豪閣必然更難對於。如果我能在這時候及時伸脫手去。不管是把他拉過來做總管。還是托歸去做閣主。情勢都對我無益很多。”
常思豪感覺他一味隻想著報仇當然不對。現在的心態卻也一定就是正路。心頭有些發堵。但是想要勸說。一時卻不知該如何措詞。躊躇半晌。便道:“來京以後。鄭盟主對我甚好。他講了很多東西。都大有事理。不曉得你另有些甚麼事沒辦。若不告急。還是早點去見見他為好。”
陳勝一道:“那些劍法精美。自不必說。幾大內功心法更是武林珍寶。無上絕學。豈能等閒示人。鄭盟主如此也屬普通。小豪。很多時候我們武林人來往。麵子都是做足。真正貴重的東西是不會隨便露的。他們對你熱忱不假。你也不必戴德過分。”常思豪道:“陳大哥。連你也這麼說。”陳勝一移開了目光。淡淡道:“江湖本來如此。真正言行合1、豁然超拔的人但是未幾。”馬明紹見常思豪不愉。笑道:“武功一途。也有頓悟漸悟之說。常爺悟性極好。我看他走的便是頓悟這條門路。鄭盟主和荊大劍已是大通家。說不定早已以武入道。根據他的狀況給一兩句話便畫龍點睛。也是有能夠的。”
他滾滾不斷。常思豪冷靜靜聽。彷彿家長被孩子怒斥般。內心裡有一種奇特的倒錯感。這和當初看他主持秦浪川葬禮時那威儀並重的小當家人模樣。很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