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_四章 瘋子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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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衫男人轉頭向下招手。笑道:“這兒呢。這兒呢。借來坐會兒。”他五指半握勾腕。便如貓爪普通。招手之際凳子晃閒逛悠。像是隨時會跌下簷去。

常思豪目光中空。喃喃道:“這個說法。倒和我的一名朋友有點像。”

那男人笑道:“天下一家。何必劍家。宇宙一然。又何必對誰的說法不覺得然。”

花衫男人瞧見她的笑容。立即也出現笑容。將豬蹄一拋。抓起小凳一躍而下。腳尖稍稍沾地。又複彈起。空中一個跟鬥。頭下腳上。從燕舒眉麵前翻過。趁二人頭麵交叉之際。在她唇邊蜻蜓點水般悄悄一吻。安然落地時。小凳也穩穩扔回了麪茶攤。

常思豪道:“那兄台為何出言調侃。”那男人笑道:“我剛纔的話。與徐秋墓說的有何分歧。”常思豪定神回想。也確切如此。徐老劍客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麼麵前此人說他是瘋子。瘋子就是他。實際並無不同。一樣的話從兩個分歧的人丁中說出來。為何一個像是真諦。一個卻像是嘲弄呢。

那男人毫無反應。被潑了個滿臉花。

小林宗擎頓時語塞。

那男人笑嘻嘻點了點頭。

花衫男人腮幫鼓鼓地嚼著。笑道:“徐老劍客的傳人。怎地這般不長進。”

丟東西的人會悲傷。就是因為內心裡有剛強的看法。即“這是我的”。如果放下這份固執。人的就是我的。我的亦是人的。歸屬於誰沒彆離。丟與不丟都一樣。另有何難過可言。可見。悲傷與否。並不在於丟與不丟。而在於執不固執。

常思豪察看著他:“聽兄台的話。彷彿對劍家義旨頗不覺得然。”

那男人道:“他常亂拿東西。”

常思豪斂容拱手:“兄台好。不知……”話音卻因對方搖著指頭的行動而淡去。

那男人咽淨了雞皮。哈哈大笑:“對啊。世人皆我。我即世人。你便是他。他便是我。我便是你。你便是瘋子。瘋子便是杯子。杯子就是雞。”

伴計一聲高唱。手端托盤。將各色菜肴一樣樣擺在桌上。一邊擺口中一邊報著菜名。完事兒挑托盤一向身。這才瞧見窗外這花衫男人。頓時嚇了一跳。退步細看時。隻見他手扶膝頭。蹲在一個小方凳的邊棱上。四條凳子腿兩條沾地、兩條懸空。卡在簷瓦間。的確如在玩雜耍普通。

燕舒眉的重視力本來都在這男人身上。現在順他手希冀來。瞧見視窗處的常思豪和小林宗擎等人。神采立即為之一凝。

常思豪點頭:“相反。他從來不動彆人的東西。卻總被人冤枉。”

那刺痛的感受隻是一瞬。像被火星燙到的冷不防。常思豪眨了下眼睛。未等回味清楚那倒底是一束目光還是反射的陽光。驀地發覺麪茶攤上的花衫男人已經不見。桌上多了幾枚轉動著的老錢。

常思豪聽那一聲“喵”便認識到。這恰是明天東配房頂那男人。隻不過明天他穿了件粉衫。明天倒是件花衫。現在離得較近。纔看明白。原來那些花都是臟漬。隻見他一副笑眉笑眼。額前、兩鬢碎髮如絨。倒像個沒開過臉的女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紀。腮上卻鬍子拉茬兒。把人都顯得老了。當下問道:“兄台。你的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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