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豪,潛入盜聽這類事,你可做不了。”陳勝一略笑一笑,點了下頭表示承情,便邁步要走。
“兄弟說的那裡話,”於耀庭的聲音道:“崔世榮豈能跟兄弟你相提並論?我這也是為國度著想不是?戚繼光名聲多大,他的戚家軍也不過才三千人,你部下軍士卻在一萬以上,歸正屯田無事,何不撥出一半前去援守,守城輕易攻城難,到時隻需抵擋一陣,俺答冇有耐煩,待其改道而行,兄弟再殺些百姓便可向朝廷領功受賞,何樂不為?”
二人於側房坡上弓身轉過,來到後房坡,祁北山算著方位差未幾,單掌向後伸出,掌心向下虛按了一按,常思豪便伏身不動。祁北山手摸屋瓦,漸漸活動,揭下一塊,擱在中間,再揭二塊,揭下的瓦片都按本來位置,魚鱗狀疊壓在前塊瓦上,揭了不到兩尺見方的一塊處所,上麵是土,他將腰側玄色兜囊翻開,取出一塊布,將扒下的土放在布上,這土足有一立掌多厚,未幾時便被扒光,暴露望板。
祁北山取出一個馬鬃毛刷,細心將周遭浮土刷淨,然後用條細鋸按倒八字形斜茬將望板和釘鄙人麵的椽子鋸下,擱在一邊,底下立時現暴露黑森森的洞口,內裡有一股陳腐木料的味道湧出,他將東西收好,低道:“出來後上麵是天花板,提著氣,可彆踩漏了,循梁架走,跟在我前麵,保持一點間隔。”
常思豪上前攔住:“陳大哥,你傷未好,我代你去吧。”
祁北山瞧著老太爺,見他目光篤定,很有些不容置辯的意味,隻好應道:“是。”
常思豪探頭瞧著廊間巡查的兵士,心想你這傢夥可真是膽小,敢在這些人腦袋頂上亂蹦!他察看著底下動靜,很久不敢前躍。祁北山遙遙連打手勢,令他快行。常思豪心想:“你奶奶的!跳就跳,被髮明也是你催的!可彆怪我!”穩穩心神,提氣縱過,底下竟然亦毫無反應。待到祁北山身側,聽他低低隧道:“那些兵士們隻重視著院中廊下的動靜,於上麵便不留意,這便是心機上的風俗和缺口,你明白嗎?”
天花吊板輕浮質脆,人身摔在上麵豈有不破之理?祁北山內心叫了聲“糟!”急中生智,手順勢前探,一把扯住常思豪衣領。
“如此也好。”陳勝一笑道:“小豪,到我屋來,我借你套衣服。”常思豪跟著到了他的居處,陳勝一取出一套玄色衣衫,這衣服不知甚麼布料所製,微有彈性,高低連體,袖口、肋間、褲腳都有釦眼,十字交叉穿戴粗布帶,常思豪穿在身上,布帶一勒,中間大帶一束,緊肉相貼,冇有半處掛風。陳勝一又叫他將頭髮用木梳醮有趣清油重新梳得緊緊,貼著頭皮紮成一髻,然後用黑布裹好,臉上用油彩爭光,連耳朵也冇漏下,手背上也畫了兩道。最後拿出一雙玄色布底軟靴給他換上,靴筒側方亦有釦眼布帶,紮好以後,簡便跟腳,走起路來冇有半點聲氣,常思豪對鏡一照,頗覺風趣。
馬林成嘿嘿一笑:“於兄,我們常日友情過密,這時候如何想起坑兄弟來了?兄弟兵馬出身,腦筋不大靈光,但是當炮灰這類事,趕上還是曉得該躲遠一點的,客歲像崔世榮參將那等勇猛之人都戰死了,兄弟這號往哪兒擺啊?”
常思豪鼻中輕哼一聲,算是答允。
於耀庭嘿嘿笑道:“明天早晨秦家的事,你曉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