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響笑罵道:“想曉得馬腳在哪兒?你這脫差半信不敷竅的貨!自大聰明,卻比我爺爺差遠了!本日我秦家輸在勢上,卻不輸在計上,爺爺,彆奉告他!讓這葫蘆悶他一輩子!”
秦浪川聞言鬚髮皆聳,狀若雄獅,拳頭握得格格直響。秦絕響在側悄悄詫異,忖此民氣細如髮,能位列三君以內,公然有些事理。
秦浪川沉道:“北山,殺袁涼宇者,取其兵器,又來山西找我秦家費事,目標是挑起秦家與聚豪閣的牴觸無疑。長孫閣主非是不察之人,此等差勁的栽贓讒諂手腕,又豈逃得過他的法眼?宵小之謀,長孫閣主自是不放在心上,隻是聚豪閣欲圖山西久矣,幾次公開派人與我聯絡,想教我們歸順於他,被我嚴明回絕,早下了脫手的決計,卻恰好以此作為引由,免得師出知名,落得讓江湖朋友說道。目今但有一戰罷了,又何必多言解釋。”
“那就差了!”祁北山搶前半步,“廿餘天之前,我府二總管陳勝一曾於府穀外長城古道之邊見過一袁涼宇,手使一條黑索及護身毒刺,其挑動長青幫眾欲劫奪我秦家紅貨,你卻說袁涼宇一個半月前被人刺死,此事定有奇巧!秦家人等安閒山西,何嘗去過江南,又刺他何為?”
“哈哈哈哈!”秦浪川仰天一笑:“同是一件究竟,我之推論講出來與公自述,大有分歧。中間能安然自陳實在,可見無愧明誠二字。”
祁北山心知此人位列三君以內,武功高絕,智計過人,極受長孫笑遲看重,身份比龍虎風雲四帝還高招一層,悄悄摧動內力運轉,加強了防備。秦府世人手中兵器也都向前指去。
忽聽一人道:“我願降!”
明誠君續道:“這些癡人,便算投降,於你亦無所礙,你自大武功高強,能夠等閒逃脫,而這些人感你恩典,必有施報之日,留在聚豪閣內,說不定哪天便能暗捅上一刀。就算不投聚豪閣,流落至江湖,口中也必說儘你的好處。哼哼,老江湖的心機,確非平常可比!”
明誠君向他略瞥一眼道:“你便是祁北山罷!我聞你為人誠篤,卻胸無弘願,今觀之頗合,秦浪川乃是一代奸滑梟雄,腦中所思所想,亦非你所能夢見!你墮於小恩小義當中,感激付命,公然家奴風格。名刀奔雷雖是不凡,落於你手,不能立武揚威,做些頂六合立事情,豈不吝哉!此刀之殤,故意亦當滴血,你用而不察,視而不見,是不知刀,尚自發得是,以刀指我耶!”
祁北山問:“袁涼宇麵色淡灰,身著血綢大氅,手使一條黑索以及一支短小四棱護身毒刺,是不是?”
明誠君多麼聰明,心念電閃之間,便已瞭然,讚道:“秦老太爺智計過人,明察秋毫,令人崇敬。”秦浪川謙謝道:“過譽!”明誠君道:“事既如此,鄙人亦無它言,這便請秦老太爺見教幾招,秦府餘人,除秦家支屬外,願戰者留,願去者走,各自請便!”
秦浪川凝目冷道:“本來是明誠君到了,長孫閣主還真看得起我老秦!”
秦絕響一聲嘲笑:“你們聚豪閣來襲我秦家,原是在做頂天登時事情,立武揚威,風景得很呢!”
隻見來這一匹雄駿,通體烏黑,並無一根正色,鞍轡各處皆鑲銀飾,華貴之極。頓時人身穿大紅蜀錦團花袍,足蹬玄色皮底戰龍靴,腰紮玉帶,七尺大劍斜於腰側,箭袖邊微露其柄,馬胯後長擔其鞘。兩手攏定絲韁,豐腴不露其骨。麵上看,膚色潤如紅玉,眉如遠山之淡,目有晨星之明,鼻峭眉高,唇薄如紙,金絲束髮,傲氣實足,背後有人打著一杆戰旗,上書明誠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