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從一笑側身東指,幾人移目望去,遠處小河邊一片桃林花豔,粉生生如同落地之雲。
來到後園,隻見小庭中有一石桌,四周有三個大花椅,細心一瞧,原來也是三株桃樹,桃樹本來低矮,加上多年來在剪枝的時候修出了兩手相捧的形狀,上麵架好木板和靠背,鋪上宣宣棉棉的軟墊,四周花枝包裹,就成了天然的椅子,小山上人道了聲“請,”常思豪在左手邊桃樹椅上落坐,屁股沾椅今後一靠,隻覺頭頂擺充滿眼白紅粉瓣,如同墮入了花海中普通,心想:“這和尚公然大會享用,”
常思豪執鞭拱手道:“鄙人便是常思豪,叨教中間是,”
那和尚倒樂了:“馬蹄印在身上,倒也和元寶差未幾呀,”
常思豪合十道:“不敢當,鄙人閒瑣事很多,上人離京也沒趕上相送,實在抱愧,”客氣幾句進了院子,普從引領齊中華等人歇息看茶,常思豪隨小山宗書穿廊過橋直今後行,一起見院中也是花雲盈滿,桃枝過牆,頗覺賞心好看,便眯起眼睛道:“不想這裡另有一所少林彆院,上人每日閒看桃花,想必舒暢得很呐,”小山上人攏須大笑。
小山上人手攏白鬚,搖著大頭,將臉上笑容蕩儘道:“誒,盟主這話就說遠了,老衲禪心已做沾泥絮,豈逐東風高低狂呢,至於客座談禪,也不過是為了弘揚佛法罷了,”
常思豪心知大道上沒來由出個和尚必有蹊蹺,擺手讓武誌銘退後。
小山上人道:“曹向飛對武林人不屑一顧,對你卻恭恭敬敬,顯為決計營建仇視氛圍,武林人中又有一派偏向官府,教唆官家與武林之間的衝突,也是意在激火,當時各種雖無確據,卻從情勢中便可猜得出來,”
那和尚高低打量著他,問道:“叨教前麵來的,但是百劍盟的常思豪常盟主麼,”
常思豪道:“上人安知統統是東廠教唆,”
常思豪道:“看在眼裡的是花,坐在身下的是樹,聞在鼻中的是香,既然樹在指邊,花已入眼,鼻中香滿,這一刻已足令人歡樂無窮,又何必為將來那一口苦澀,令當下之心有所期盼,變得躁動不安呢,”
小山上人不說話,從懷中取出一封書柬遞過,常思豪遊移著瞧他一眼,接過展開,隻見信紙上都是飽滿的隸書,字體頗覺熟諳,小山上人道:“這是鄭盟主邀老衲進京的手劄,他的秦蠶古隸飽滿剛毅,風骨特彆,想必常盟主必然認得,”
小山上人打個沉吟,目光往起一抬:“老衲既已和盤托出,便想問個明白,一夜竹聲,江山儘改,現在百劍盟執掌在常施主手中,不知既往之議,還可否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