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連安笑道:“督公雄視八方,高瞻遠矚,其思惟非主子所能測度,不過據主子所猜,這大抵督公對於國體政事該如何措置這方麵,總結出的幾個要點罷,”
背上撩了兩把水,又寫道:“他們的頭子,彷彿被稱何為麼暗督,,”此時外間忽傳來保衛問候的聲音:“督公,”程連安趕快將手巾往盆邊一搭,下了小凳,無聲略施一禮,退出閣房,彷彿剛出閣房就迎上了郭書繁華,忙也止步喚了聲“督公,”又道了聲:“是,”退了出去。
急倉促奔至門邊一看,立即又都哭笑不得,原來徐三公子早已失禁,坐在本身的一潑屎尿裡,兩手黃湯臭水,無處擦抹,正自嚎啕。
一個溫和得彷彿被這白紗濾細的聲音,緩緩地傳了過來:“一派清光照俠膽,十裡劍飛走工夫,繁華原覺得,在徐老劍客以後,天下再無這般清豪勇逸的男人,沒想到,原來錯了,”
常思豪望著白紗上的人影,冷冷隧道:“甚麼儒術法家的,我是不懂了,不過督公您這話,聽起來倒像是要人劈麵一套、背後一套,兩麵三刀呢,”
想到這兒,望著書架間那一格神龕說道:“如何你們督公這屋擺著觀音,莫非他信佛嗎,”
程連安服侍著他入了水,將衣劍拿到外屋,喚人取走了血衣,將劍倚在屏風之側,取澡豆和珍珠粉進來,調勻擱在中間,又臂搭手巾端來一個小凳,擱在木桶下墊腳,撩了水潤濕皮膚後,抿起一把澡豆來替他擦背,常思豪感受背上溫溫膩膩的,非常溫馨,笑道:“讓安祖宗服侍,那我豈不成了老祖宗麼,真是不敢當啊,”程連安一邊擦抹一邊歪著小腦袋笑道:“當得,當得,您對我程家大恩大德,主子給您當牛做馬也是應當的,”常思豪道:“哦,我對你們家又有甚麼恩德了,”程連安笑道:“侯爺在主子爹的身邊,陪他走完最後一程,這便是最大的恩了,何況您又千裡尋孤,到京師來找我傳訊,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哪,”
又有人將“十裡工夫”捧來,常思豪接過帶在身上,道:“我回府清理便可,怎好玷染督公的器具,”郭書繁華笑道:“這侯爺就見外了,把您乾清乾淨請來,卻渾身是血地歸去,夫人縱不指責我,受些驚嚇也是不好,”點手一喚,程連安笑吟吟地過來道:“侯爺這邊請,”
常思豪道:“啊,鄙人用慣了刀,對劍法實是一竅不通,這恐怕不能如督公的意了,”郭書繁華道:“嗬嗬,這是哪兒的話呢,刀尖為仁,刀刃為義,刀背為禮,刀鐔為智,刀鞘為信,刀法頂用仁的部分,便是劍法了,以是劍法全在刀法以內,侯爺必然談得來的,”常思豪側目道:“刀另有這麼多講究,我倒傳聞,刀是小人用,劍是君子用,刀這兵器,實在很不入流呢,”
常思豪耳裡聽著,感受他在頸後擦抹的行動微微一重,勁走橫斜,有了筆劃,細細辨去,寫的是:“鬼霧即駐外內應,從不公開現身,”頓時心中明白,他剛纔在內裡佯作不知,實是謹慎之至,暗思:“這便錯不了了,紅龍在明,賣力平常公事,鬼霧在暗,大略賣力滲入各種江湖幫派,東廠所得諜報,都是由他們供應,夏增輝一人便掀起如此大的波浪,江湖上那麼多幫派,這臥底的諜報網亦必極其龐大,那麼這一係的人手,隻怕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