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也來不及細想很多。他從暗影中悄悄移出身子。嚮應紅英走的方向摸去。
應紅英笑道:“你有多粗啊。你動啊。你動啊。動動讓嫂子瞧瞧。”
此時月華天漏。清光纖麗如洗。了無塵隔。郊野之間積雪未化。無樹無遮。兩人似闖進了一個隻要吵嘴兩色的天下。
一聽此人聲音。常思豪頓時心頭篷篷亂跳。忖道:“是他。怎會是他。”想要爬牆探看。又怕被人發明。隻好硬生生忍住。
應紅英側頭瞧去。見是許見三和白拾英笑按劍柄走了過來。翻了翻眼睛答道:“是啊。沒歇呢。”白拾英看看擺佈無人。一扯她袖子低道:“嫂子。可否借一步說話。”此時天氣已晚。四周點颳風燈。三派的弟子們都在前院客房。無人出來走動。店伴也都各有其事。沒人重視這邊。應紅英擺佈瞧罷。點了點頭。
間不容髮。隻聽“鏗嗆”裂響。常思豪兩隻拳麵一左一右。交叉合擊在劍脊之上。將長劍擊得斷成三截。刃片崩飛。
半晌以後。牆頭上緩緩升起半個腦袋。擺佈瞧瞧無人。一長身翻了進來。悄悄落地。隱於暗影。恰是常思豪。
此時他在暗影中深思:“看來連鄭盟主都猜錯了。許、白二人並非受了矇蔽。相反也是同謀。他們彷彿是為了甚麼書冊才幫的應紅英。應紅英又說甚麼‘你們先照上半冊的練’。這麼說來。這書冊定是記錄武功的秘笈一類了。而許見三又說甚麼這上半冊內容‘在盟是公開過’。莫非……”貳心中一震:“莫非是《修劍堂筆錄》。”
白拾英和許見三相互瞧了一眼。都有些無法。暴露怏怏生恨的神采。對個眼色道:“走。”按劍並肩拜彆。
來到她住的院子以外。剛想閃身出來察看。就聽腳步聲響。趕快貼身牆後。隻見桔光染地。有泰山派服色的弟子提一盞燈籠疇前路顛末。進至院中。向屋內稟道:“師孃。掌門。內裡有百劍盟使節求見。遞了個紙條。說是給您看了便知。”
常思豪頓時一怔。心想:“鄭盟主如何派人來了。”隻聽屋門輕響。有人走了出來。到院心留步半晌。“咦”了一聲。似是看過了紙條。跟著步音又走歸去。屋中響起一陣低低私語。最後應紅英放大了聲音道:“讓他進來吧。”那泰山派弟子道:“師孃。要不要設劍陣設防。”應紅英道:“不必了。這是本身人。”
許見三道:“那他甚麼時候送來。”
應紅英拍著衣裳道:“我哪曉得。或許三五天。或許隔倆月。總得看看事情停歇了再說。”白拾英冷冷道:“再往前走。我們可要分道揚鑣了。嫂子。你得給我個準信兒。”應紅英道:“急甚麼的。我也得等人家不是。你們就先照上半冊的練。不是一樣嗎。”
應紅英媚然一笑。手在白拾英胸前摸了一把。道:“喲。白師弟。如何跟嫂子說話呢。這麼凶啊。”白拾英心頭一跳。半身發酸。有些支支吾吾。許見三道:“小白。你彆上了這婆孃的當。咱又不是那兩個老童男。甚麼樣的女人弄不著。甚麼樣的婆娘沒見過。”白拾英一聽。麵龐立肅:“說的是。嫂子。再不給個交代。休怪小弟動粗了。”
話尤未了。就覺麵前頓暗。一隻缽大拳頭裹風而來。“砰。。”地一聲。正砸他鼻梁骨上。將他打得呼吸一悶。腮幫起鼓。兩耳裡就像放了個炮仗。一個跟頭紮在冰上。向河心哧溜溜滑去。斷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