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人瞧瞧常思豪。又瞧瞧火黎孤溫。臉上卻暴露難堪之色。想了一想。決然將手間斷刀一扔。說道:“他是我仇人。你是仇人有恩。殺你。仇人對不住。”過來給火黎孤溫鬆了綁。又道:“放你是仇人放。你們之間。清了。若還要抓我。隨你肆意。”說著把胸膛一挺。
海員們承諾一聲到船上。不大工夫。把眾胡僧和那年青人提出來扔在篝火堆邊上。火黎孤溫等人身綁粗繩。東倒西歪。看上去毫無知覺。那年青人卻睜著眼睛左瞧右看。瘦子道:“哎他媽的真奇特。你小子乾了甚麼被他們綁起來。莫不是偷了他廟裡藏的小**。”海員們都笑起來。方紅臉笑道:“這小子皮兒挺嫩。隻怕**沒偷著。自個兒的溝子倒要遭人家頂哩。”
年青人也不明白是如何回事。在一片轟笑聲中大聲喊道:“你們……放我開。”
常思常催道:“瞧見前麵那艘大船沒有。從速追它。”
常思豪一愣。心說:“王爺。誰。哪兒的王爺。”
老梢公眯眼望瞭望。道:“哎喲。人家那是帶帆的。兜颳風來。我們哪趕得上啊。”常思豪道:“一瞧就曉得您是老使船的。隻要憋把子力量。還怕贏不過他。”老梢公笑道:“你這後生。說話硬是順耳。嗯。不是老夫自誇。當年我在這一江兩岸也馳名有姓。人稱‘過江餛飩’。那便是說我下水三天。皮不起皺。浪如開鍋。人也不沉。不過現在是老啦。你瞧這一把鬍子白的。哪還爭得阿誰勝啊。”常思豪聽他這外號頗覺風趣。笑道:“那您趕上颳風的天可彆出來。”老梢公眉毛一挑:“甚麼意義。你是說老朽弱不經風麼。”常思豪笑道:“豈敢豈敢。我是深思:多了這一把鬍子。您就成了龍鬚餛飩。隻怕一遇風雲。便真要淩江而起。化龍而去了。”
常思豪心想這九不搭八。哪挨哪兒啊。但是目睹追逐有望。也便無所謂了。笑道:“醋拌餛飩。倒也搭配得很。”取出銀子遞過。補了句“不消找啦。”老梢公掂掂銀子很歡暢。揣起來道:“嘿。拌醋是吃慣啦。但是沒有辣椒。也不下飯哪。”說話間將小舟搖到一邊。
眾海員哈哈大笑。年青人咬牙挺受。額頭豆大汗珠滴滴噠噠淌了下來。
火黎孤溫身子被捆得如同線軸。脖子動轉倒還矯捷。趕快擺佈躲閃。年青人刺了兩刺。沒有刺中。內心起急。雙手高舉。將刀尖對準他胸口狠狠插下。
方紅臉一聽眼睛頓時圓了:“大姐。這小子的賞金竟是您的十倍。”中間眾海員相互瞅一眼。都鎮靜起來。一個瘦子道:“嫂。嫂。嫂。嫂子。咱。咱。咱。我們拿他送官請。請。請。請賞去吧。”
海員們各拔兵刃。向前圍攏過來。方紅臉吼道:“砍他。砍他。”